“失孤孩童成年后,只要愿意付出忠誠,主人都可以給個自養活計,日后也不用繼續過問;未成年孩童則由無法婚嫁且難以自養婦人收養,此類情形都需要給些田地、銀錢自養的。”
“自養田地、銀錢算是無息借與他們,孩童成年了后,無論愿意與否,都要無條件為咱們服務五年,用以償還咱們提前借貸給他們的自養田地、銀錢。”
……
“若不如此,咱們也沒法子供養太多人的。”
最后周嗣良又加了一句,何輔很滿意點頭,又想到不久前雒陽發生的事情,不由咧嘴笑了。
“四弟不是又買了些田地嗎?若是成年的兄弟愿意娶她們,她們也愿意嫁了,可以成全她們,若是不愿,只愿意收養個孩兒,那就給她們些養家田地、銀錢,讓兄弟們成為她們名義上的夫君,也能省下每年上交的六百錢算賦。”
“就如此吧!”
周嗣良嘆氣點頭,又苦笑道:“她們也只有幾人,給些田地自養也算不得什么,只是……少主,咱們不能再收留了,西河郡那里地貧易旱,老主人在那里設置了些村寨,若沒有晉陽田地糧食輸送,西河郡村寨是無法站住腳跟的。”
何輔知道西河郡的重要,一把摟住周嗣良,滿口答應。
“嗣良不用擔心,小癡懂得多大的肚子吃多少飯的道理,不會亂來的……”
兩人說著這些話語時,并未避開裹著破皮子女人們,至于如何選擇,還是讓她們自己決定好了。
外面跪著的俘虜一共有十六人,剩下的全被一刀砍了腦袋,這些賊人也是軍功的一部分,至少可以在上黨討來幾個鄔堡屯長什么的。
鄔堡是屯田兵,定制只有百人,百人屯長看似不值一提,可若看到司馬、校尉只有正兵四百、營將兩千卒后,便知鄔堡屯長并不算低了。
但營將、校尉、司馬不同,不僅僅與百人鄔堡屯長有兵力多少差別,更多的是戰爭到來后調動統轄的差別。
大漢朝早些年時,各州郡都有南北兩校尉,是為了防御各州郡南北的軍將,但隨著財力不足,之后也就一一裁撤,只保留臨近東西兩羌、匈奴、鮮卑、板楯蠻、南蠻州郡一些校尉,諸如董卓早些年擔任的益州蜀郡北部都尉、西域戊己校尉。
漢軍兵制是“二五進制”,即五人一伍,設伍長;二伍一什,設什長;五什一隊,設隊率;二隊一屯,設屯長;兩屯一曲,曲有軍侯,兩曲設一部,設司馬或校尉。
部有大小之分,小者司馬,大者校尉。諸如早些年的州郡南北校尉,北部校尉往往重于南部校尉,原因就在于東西兩羌、匈奴、鮮卑都在北面。
但這也不是絕對,比如董卓家鄉的隴西郡南部校尉,隴西郡南部校尉需要防御南面參狼羌、白馬羌,而北面是金城郡,金城郡設有護羌校尉、西部都尉,自也不需要隴西郡防御北面西羌,也就沒了“隴西郡北部校尉”一職,只保留了董卓家鄉臨洮“隴西郡南部校尉”來防御南面羌人侵入。
雖說隴西郡只保留了“南部校尉”一職,但這不代表臨近金城郡的北面就一定不需要兵馬防御,萬一金城郡境內河黃羌造反了呢?萬一打入了隴西郡了呢?
隴西郡的北面有金城郡前沿重鎮防御河黃羌,北面戰略防御就要減弱了許多,也就不需要設置“隴西北部校尉”一職,但也還需要有兵馬鎮守,也就有了低于“隴西郡南部校尉”的北司馬存在。
正常時候,校尉與司馬統領的兵馬是一樣的,但“校尉”一職在早些年時有“鎮守”州郡南北職能,一旦發生了戰爭,南北校尉就有權利征調所屬南北各縣兵馬權利,所領兵卒隨時可以過千,但軍司馬就沒了這個權利。
隨著大漢朝的財力不足,除了一些臨近胡、羌、蠻的地方保留了些校尉外,大多都已經取消了,而這些保存下來的校尉也不再僅僅只局限于一郡之地,戰時可以抽調兵卒的范圍也在擴大,戰時甚至可以統領數千近萬人,權利之大自然不是一軍司馬所能比擬的。
營將與校尉差不多,諸如護羌中郎將、使匈奴中郎將、西域都護……這些都是統兵五部十曲兩千兵的營將,兩千兵只是平日里的正兵,一旦發生戰爭,隨時可以擴兵數萬。
鄔堡是屯田戍守兵,上黨多山,容易被人占山為王,沿途需要一些戍堡,而這些戍堡也是為了讓并州刺史、太守抽調兵卒防御北面的匈奴、鮮卑的。
防御北面匈奴、鮮卑且不論,何輔是老人既定的繼承人,上黨通往洛陽的商路安全還是需要考慮的,有了百十顆頭顱軍功,再賄賂賄賂內廷宦官,買下太行徑沿途幾個屯長還是沒問題的。
有周嗣良、周嗣忠看押十來個嚇破膽的俘虜,何輔也不用擔心,背著箭矢便向老人所在山崖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