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颎以及左右手田晏、夏育投靠了內廷宦官,甭管三人愿意與否,壞事那也沒少做了,外廷文武自是不斷揪三人的小辮子,而田晏、夏育也確實被人揪了小辮子,為了證明自己還有用,不被內廷當做無用的狗拋棄,就有了“蠱惑”內廷出兵討伐彈汗山鮮卑之事。
該不該打鮮卑呢?
確實該打,鮮卑幾乎年年侵入邊境掠奪漢民百姓,若不全力一擊而敗之,日后必然做大難制,關鍵是田晏、夏育、臧旻三人戰敗了,一戰把抵御鮮卑的三萬精銳丟了個干凈!
此戰若勝,內廷宦官們威望必然大盛,可此戰兵敗了,外廷文武能不趁機反擊不?也就有了陽球借此整死了段颎、田晏、夏育三人之事,一舉砍了內廷宦官的左右臂膀,僅此自然是無法滿足外廷文武的,繼而又整死大長秋王甫,想要借此一舉整死內廷一干宦官……
親身經歷過竇武、陳藩叛亂的皇帝劉宏,可以讓外廷整死段颎、田晏、夏育,可以讓外廷整死支持田晏、夏育出兵彈汗山的大長秋王甫,又如何愿意陽球把內廷宦官們全都整死了?
皇帝不愿意,陽球就倒了大霉,就又被大公公張讓、曹節生生整死在牢獄中。
因漠北彈汗山一戰,陽球不僅整死了段颎、田晏、夏育,更是連權傾一時的王甫也被生生打死在牢獄中,張讓又如何愿意外廷再提及漠北大戰之事?
漠北大敗,三萬北地精銳死了個精光,這才致使朔方、五原、云中三郡兵力空虛,才致使河套漢民驚懼南逃,才弄得整個并州動蕩不安,若這個時候,再因為內廷緣故而加劇并州動蕩不安,豈不是給了外廷發難機會?
小混蛋送了封信件,明里暗里說并州若亂,外廷會如何如何的發難,張讓會如何如何的倒霉什么的,一方面是內廷自己拉的屎未擦腚,一者又是萬萬錢的梯子……
信件剛送來時,張讓很是惱火猶豫,還沒三五日呢,外廷也不知是怎么得知了信件內容,竟齊齊彈劾起內廷欲亂并州屁事,不僅把漠北大敗的事情重新提溜出來,王允更是彈劾內廷私授龍旗,彈劾屁大娃娃何輔以權謀私、侵吞民田、羞辱國朝大吏、與軍卒毆斗……
王允若是彈劾曹節、張讓、趙忠一干宦官還罷,偏偏卻彈劾一個屁大孩子,彈劾一個拿著龍旗胡亂欺負人的屁大娃娃也算說的過去,可屁大娃娃與數百人群毆又是怎么回事?
張讓與何家是親家,知道何輔是個混賬性子,通過兒媳小何氏了解,也知道何輔在宛城每每與人群毆的事情,即便如此混賬,張讓也絕對不相信王允嘴里的“數百將群毆”之事!
張讓都不信,其他人那更是不信的,反倒是居于末位的越騎校尉何苗有些相信,無論信是不信,每日勾心斗角的朝廷也不得不刻意遺忘了并州,刻意不再過問一個屁大娃娃事情。
何輔是不知道這些的,背著老人翻山越嶺,自代郡至右北平郡,沿著荒蕪山嶺一路翻山越嶺,之后又自遼西郡進入遼東郡、樂浪郡……
山中無歲月,離開并州時尚是三月,自樂浪郡回返幽州時,大雪已有兩尺,而體弱的老人也像是風中的殘燭……
“咳咳……”
聽著老人連咳嗽都虛弱無力,何輔心若刀絞,起身就要背著老人離去……
“呵呵……”
老人輕輕拍了拍何輔腦袋,笑道:“每個人都要經歷生老病死,小癡當看開些才是。”
……
“先生,咱回雒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