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般就好了,使匈奴中郎將也不至于空置了如此之久,朝臣們更不會任由一小兒前往。”
說罷,曹操又搖了搖頭。
“美稷匈奴在北,小癡若死在了草原,自也不用本初、公路如此擔憂,即便不死,小癡也是身在邊關,讓他一直為國戍邊也就是了。”
“可若不讓他前往美稷,他就會一直趴在雒陽,就會一直讓人難受,恨不得狠揍一頓方才解恨!”
曹操看著袁家兄弟,一臉的鄭重。
“小癡今時僅十五六,就算他真的把你我生生綁去美稷,讓你我死在匈奴人手里,也是奈何不得了他!”
“至于做大難制什么的……你們兄弟不會真的認為……認為他一個娃娃能吞了二十萬匈奴人吧?”
袁紹、袁術兄弟自是清楚曹操話語里的對錯,匈奴人與大漢朝打生打死了幾百年,雖匈奴人成了破落戶,不得不向大漢帝國低頭臣服,可他們又哪里愿意真的成了大漢帝國的臣子?更別說一個屁大娃娃了。
兩兄弟對視一眼后,袁紹向曹操鄭重抱拳一禮。
“孟德果然智謀過人,那就……那就讓屠家小兒死在漠南!”
曹操眉頭微挑了下,卻也沒有繼續開口反對。
大漢朝有夜禁規矩,但對于四世三公的袁家來說,夜禁也就這么回事,巡夜兵卒、衙役自是不會阻攔三人。
何輔哪里會知道三人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在離開地下格斗場后,他就回到了老人居住的葡萄架小院,如同邙山腳下時,一個人躺在躺椅里,仰望著漫天星辰……
月光皎潔,狹窄的巷道卻有些陰暗,提著個水壺的身影始終走在月光下,像是巷道里的陰暗有什么致命危機一般。
站在木門前,月光下的黑色身影并不高大,雖然臉上蒙著面紗看不清樣貌,他人卻知是個女人。
“梆梆……”
女人好像知道沒人回應,自顧自推門走入。
“格……”
女人剛走入小院,便看到葡萄架下躺著的人,提著水壺走到近前,就著月光為他倒起茶水。
“大秦人的盔甲已經取了下來,只是此人的情況并不是很好,需要一些時間調養。”
何輔從女人手里接過茶水,稍微飲了口后,這才不冷不淡開口。
“大秦人比較特殊,留在他人手里也是浪費,尋幾個可靠些的安息人,至少要能聽懂大秦國話語。”
“少主放心,婉兒已經讓人去做了。”
蒙面女人不是別人,正是留守英雄樓的周小婉,也是老人弄出的錦衣衛密探大檔頭。
何輔挺身坐起,邊調整躺椅,邊開口。
“并州那里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最遲十日,錦衣衛、醫護都要帶走一些,敢死營我要全部帶走。”
周小婉好像在猶豫著什么……
“咱們這些年培養了近千醫護,敢死營也有五六百之多,除了散落在外的醫護外,英雄樓內的醫護全都前往并州也無礙,只是……少主要帶著……帶著時疫北上,是不是……是不是再考慮考慮?”
周小婉說出“時疫”兩字時,空氣瞬間凝固,沉重壓迫力讓周小婉額頭冷汗直冒,就在她準備跪在地上時……
“婉兒姐,你知道先生能夠治愈一些時疫,諸如此次帶著的的天花,先生就能輕易治愈。”
“你知道先生能夠輕易治愈,先生心地善良、仁德,雖無名士大儒之名,一生卻救人無數。”
“為什么?”
“為什么先生明明可以救人,救無數人,卻偏偏不去救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