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清冷的小院中顯得十分刺耳。
走在她前面的兩人同時愣了愣,第一人面色十分老成,黑著臉忍不住皺了皺眉,第二人神情有些跳脫,好似對少婦這過分的舉動全不在意。
他還無恥的也跟著笑了笑,討好的指著董合介紹道,“嫂子,這位就是舅舅花錢請來的守夜人,好像是縣衙的一位公人,不用理會他。”
“哦!”
俏媳婦挑著眼再次瞥了董合一下,提著衣擺跟著兩人進了里屋。
廂房外的門板早被人提前拆卸下來。
董合雖坐在院中的小桌上,和幾人隔了七八米遠,但兩撥人之間并沒有絲毫阻隔。
相反,由于屋內點了不少蠟燭,董合反而將幾人的一舉一動看得清清楚楚。
那位老成的漢子一聲不吭的在里屋的左邊尋了一處位置,放下手中蒲團安安靜靜的跪了下來。
董合打量了此人兩眼,發現他年紀也不大,但皮膚黝黑粗糙,身板敦實,站著時帶著微微的駝背。
一看就是常年在莊稼地里忙活的漢子。
董合記得牛府管家之前曾單獨叮囑他要保護好幾位守夜人的安全,其中就有此人。
應該是牛員外本家的一個侄子。
輩分上和嗝屁的牛德水算是堂兄弟關系,只不過中間的血緣關系有些遠,并不在三代之內,勉強算是本族的一位族人。
而另一人則恬不知恥的和俏寡婦并排跪在右邊,兩人之間僅隔著不到半米遠的距離,期間男子還忙上忙下的幫著俏寡婦準備蒲團。
從剛才的稱呼推斷,此人應該是牛德水的表弟。
兩世為人的董合自然知道幾人之間的微妙關系,牛德水剛去世,而沒有子嗣繼承家業的牛府就成了一眾親戚眼中的香餑餑。
若牛員外不能在50歲之前耕耘出一枚帶把的果實來,牛府現在的家業大概率會被眼前的兩人繼承。
至于這位俏寡婦,要么被趕回娘家被迫改嫁,要么到時被牛府的繼承者一并收入房中。
難怪這位表弟表現的如此熱絡,感情內心抱著人財兼收的齷齪心思。
董合打量了一會后,默不作聲的收回視線。
俏寡婦也好,堂兄表弟也好,都和他沒有關系。
他只是一個外人,干完這一票后收錢走人才是正辦。
夜色漸漸深了。
不時有陣陣山風拂過,不僅帶來了牛家村村后的涼爽晚風,也將屋內時有時無的陣陣竊竊私語聲帶了出來。
董合小口的抿著桌上的米酒,餓了便夾兩塊頭皮肉送入嘴中慢慢咀嚼,一面保持著清醒,一面想著今后的路子。
雖說金手指尚未出現,但以他前世的見識和老道的為人處世手腕,即便是小小的一名縣衙臨時工,在加上守夜人的兼職,衣食無憂應該不成問題。
成家的話也不是沒可能。
立業就有些困難了。
想到此處,董合心中漸漸多了一絲對未來的憂愁。
人家穿越者要么詩詞歌賦樣樣精通,好似腦中自帶了一個128G的電腦硬盤,策論和八股文也不在話下,在加上人手一個如蘿卜白菜一般不要錢的‘過目不忘小神童’神通,年紀輕輕高中秀才如喝水一般簡單。
這符合邏輯嗎?
還有的更過分,開局一個妹妹,一路乞討直接開掛,最后竟然扯旗造反當了皇帝。
這掛開的也太大了。
同樣是起點孤兒院畢業的,你為何如此優秀?
臣妾做不到啊!
便是那從右往左豎著排列的繁體古文,中間沒有標點符號,董合看那么一小段都覺得費勁。
寫字的工具則是難度更高的毛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