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董合家中不同的是,這里的柴房十分整潔。
里面擺滿了做棺材的木料,鋸成片,一疊疊一層層壘在旁邊,地上則用木頭墊腳,以防止木料走潮毀掉。
馬虎走到一處角落,用嘴吹開上面的鋸末,伸手在地面扒拉了兩下。
哪知地面的泥土紋絲不動。
有點尷尬。
他才死了一個多月,陰魂本來就不夠厚實,又無香火吸食,雙手伸到地面時,直接穿透而過,壓根撅不動結實的地面。
距離‘控物’的程度尚有很大一段距離。
董合則不同。
不僅在牛家村祠堂進補過一次香火,轉職為日游神后,靈魂再次得到了加固,遠非一般的游魂可比。
董合左右瞅了瞅。
伸手一招,墻角的一把鐵鍬飛到手中,隨后朝著馬虎腳下的地面挖去。
才挖了不到一尺深,就觸碰到一個硬物。
扒開泥土一看,是一個漆黑的土罐。
董合這下心中大定。
這些土財主不管什么年代,都喜歡用這種土得掉渣的方式藏寶,讓董合莫名的有了一種熟悉感。
費了一番力氣后,董合將土罐挖了出來。
打開封口,只覺得里面金光閃閃,伸手在里面掏了掏,發現全是一些銀手鐲金戒指之類的物件,約莫裝滿了土罐的三分之一空間。
光這點首飾的價值,至少不低于1000兩白銀了。
若是運到大名府去典當,恐怕價值更高。
嘖嘖,董合頓時有了一種發家致富如此簡單的暴發戶感覺。
果然發財的路子都寫在刑法里。
殺人放火金腰帶,打家劫舍來錢快。
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董合都不需要為金錢操心了。
等到董合抱著土罐從柴房出來,又發現小紙人哼哧哼哧的拖著一個鐵皮盒子從門面房中往這邊趕。
之前木小娥母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從虎妖手下逃脫,代價是木小娥損失了一只手臂,小紙人則損失了兩條腿。
此時小紙人一手撐著地面,另一手拖著一個鐵皮盒子不停往前挪動,顯得既吃力又狼狽。
“大人,我爹爹的寶貝都在里面,我娘說我爹爹用不著了,讓你幫我們存著,等我長大了幫我娶媳婦。”
小紙人仰著頭望著董合,小臉上滿是認真。
董合微微有些感嘆。
看來紙人張和木小娥之間不管有什么恩怨情仇,都始終瞞著他們唯一的孩子,這算不算是另類的舔犢之情呢?
紙人張早先見利忘義,出賣了木小娥,親手將自己媳婦推到乞丐懷中。
其后又嫌棄被戴綠帽子,面對逃兵時,毫無心理負擔的選擇遺棄妻子。
但從始至終都瞞著他唯一的孩子。
只是說母親為了救他們,犧牲了。
木小娥同樣如此,即便千方百計想要和紙人張同歸于盡,為了孩子,也選擇隱忍至今,當了刀山地獄守門人后,大仇得報,也不讓小紙人知道他父親現在的現狀。
其他人都知道,只有眼前的小紙人還被瞞在鼓中。
董合突然覺得眼前的小紙人有些可冷。
他彎下頭,從懷中摸出一個蛇皮袋。
這是之前從胡長生身上‘借’過來的香火,還未被他開過光。
“你叫什么名字?”
“大人,我叫張不義。”
董合打開蛇皮袋,遞到小紙人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