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聽懂了又能怎樣?
難不成還真能給他線索不成?
許是白天的那一眼,給了董合一些期盼。
就在董合期盼的目光中,牛牛依然一聲不吭,不斷地咀嚼著嘴中的枯草,只是眼神繼續落在董合身上,似乎在思索什么。
“好吧,我們先走了,你若是知道什么,可以來陳府找我們。”
董合很快死了心。
就在他準備離開時,那頭牛突然從地上起身,動作嫻熟的進了最左邊的一間臥室,隨后從里面發出一聲低沉的叫喚。
董合大喜,按著樸刀跟了進去。
這間臥室應該是生前陳二小夫婦的房間,里面只有不到15平方米,如今早已被搬空了,只剩下一張倒塌的木床擱在墻邊。
牛牛的身子杵在里面,幾乎霸占住了剩下的三分之一空間,在加上董合,顯得有些擁擠。
昂……
牛兒見董合跟進來,用牛角對著一處墻腳指了指,隨后跺了跺腳。
順著它的視線看去,地面上有一處不太自然的隆起。
董合秒懂。
他拔出樸刀,順著隆起處挖下去,不一會就碰到了一個硬物,挖出來一看,發現是一個小巧的漆黑色瓦罐。
解開上面纏著的一塊膠布后,董合晃了晃瓦罐,里面傳來一聲叮咚聲,里面裝有東西。
董合呼吸聲一下子重了。
他再次望了牛兒一眼,發現對方原本綠油油的一雙眼珠子居然轉了轉,多了一絲人性色彩,仿佛在催促他繼續。
董合伸手在里面一摸,摸出來一塊破舊的書頁。
不知道在地下埋了多久,書頁有些走潮,不過上面的字跡稀稀拉拉的依舊看得清楚。
“我是陳小二,我家的牛兒這幾天吃得少,干活也沒力氣,拉出來的全是稀的,我們全家都很急,牛兒八成是病了。”
“我父母著急去山上砍柴,說是積攢一些可以拿去陳府賣,換錢幫牛兒看病,現在會給牛兒看病的郎中少得很,而且收費也貴。”
“今天媳婦去了一趟陳府,回來后臉色很難看,一問才知道2年前向陳府借的1兩銀子,如今連本帶息已經漲到了4兩銀子,這如何還得起?”
“就算把牛賣了也才堪堪只夠還一半啊,問題是牛沒了以后如何下地?難道要把兩畝水田也賣掉?”
“這兩年我們可一直有還利息的,不行,牛兒的事不能再拖了。”
“大喜事,村里來了個邋遢漢子,說是能給牲畜看病,關鍵是還不要錢,我家的牛兒牽過去被他摸了一下后就好了,不好的是,陳府又來催債了,要么給錢,要么給地,他們說我家的兩畝水田可以賣4兩銀子,正好把債抵消掉,反正以后給他家當佃戶也能活得下去。”
“祖宗的基業不能賣,問題是4兩銀子我拿不出來,看來只能賣牛了。”
“牛兒又病了,那漢子搬去了后山,今天父母準備了兩只野雞,二斤炒面,要上山去上供,希望五畜神能治好我們家的牛兒。”
“父母出去1天了,還沒回來,不行,我得去后山看看。”
整篇日記上的信息不多,斷斷續續的,到這里就沒了。
董合抬頭才發現,屋內的牛牛不知何時出去了。
莫非這頭牛就是陳二小家中養的那一只?
董合想了想,將陳二小的日記收起來塞入懷中。
日記中的內容雖然不多,但也透露出了幾條有用信息。
第一,陳二小欠了陳府4兩銀子,對方在催債,似乎想要陳二小以家中的2畝水田抵債,如今陳二小父母過世,全家失蹤,妻女都寄居在陳府中,豈不是說2畝水田已經被陳府占據了?
第二,這后山,當真有什么神秘之處,在里面失蹤的人已經不少了。
董合決定明日天亮后就組織人手上去看看。
在此之前,還要等胡長生傳消息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