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王則不忿,梗著粗脖子站在金鑾殿上數息,才在勇毅侯那焦急的暗示眼神下,朝著陳元鷹怒目瞪了一眼,而后不甘不愿地跪謝接旨。
待下朝之后,陳元鷹帶著武成與武量去慈寧宮的路上,武量立刻幸災樂禍地道:“剛才看到豹王爺那張臉,哇,比鍋盔還要黑!”
“聽說,寧王和他還都去找過吳風書,被吳風書拒絕了。”武成笑吟吟地道:“肯定是咱們王爺禮賢下士,成功讓吳風書拜服!”
陳元鷹笑笑,并不竊這個功:“主要是皇祖母出面了,吳家得給皇祖母面子,所以,本王現在要去感謝皇祖母!”
待他入了慈寧宮,開心地謝過太后,太后便釋然地笑了:“皇祖母是幫你說了話,不過更重要的,是你父親答應過你過世的母后,一定要好好照顧你!”
是啊,所以,我才在得到名單之后,直接找父皇去要人!
又不是什么很厲害的重臣,父皇自然會應允。
他還會因為我的不遮不掩而更加信任我,心疼我。
陳元鷹心里想著,臉上適時地現出幾分緬懷:“父皇一直很照顧孫兒!”
太后緩緩點頭,再語重心長地提醒他:“那你就好好聽取長史大人和掾大人的話,用心發展龍州,過得好好的。平時無事,多寫些信回來!”
陳元鷹頓時重重地點頭:“皇祖母,我會的!”
另一邊,昭華殿內,得到消息的齊貴妃寒著臉將手中的名貴窖盞往面前的桌上重重一放:“孫嬤嬤!必是孫嬤嬤!”
梅華微訝:“娘娘的意思,四殿下這幾日的行事,是孫嬤嬤在指點?”
齊貴妃頗為惱火:“這老家伙本是太后身邊得力的老人,又一向與那小子親近,現被調到他身邊,自然會指點他!可恨本宮之前只顧盯著歸遠侯,卻漏過了她,真是失策!”
梅華頓時一驚:“如是孫嬤嬤指點,豈非就是太后娘娘的意思?”
齊貴妃的眉宇間頓時浮起幾絲氣悶,長長的指甲在桌上用力地摁了好一陣,才悻悻地道:“本宮真不明白,寧兒和豹兒也是她的孫兒,為何厚此薄彼?”
梅華低眉不語,心想,皇后還是太后娘娘的娘家侄女啊,多了這么一層關系,自然不一樣。
再稍后,威國公下朝后回到家,便來到羊氏的正房,將今天的情況簡略地講了,再道:“圣上的態度,有些不對勁啊!”
羊氏也驚得手一顫:“如此盛寵……老爺,咱們還是低估了四殿下在圣上心中的地位!”
威國公皺起眉頭:“老夫回來之前,太子似乎對四殿下生出幾分疑惑。怕是也有些想法。”
羊氏的臉色頓時微變,目光微凝:“您是說,太子對圣上指派陸前之事,有些不滿?”
“便是為夫,也有些看不懂!”威國公苦笑:“朱自梅與楊浩均已經是七品武者,沒必要再加上一個八品。”
沉思一陣,羊氏突然微微一笑:“老爺,不管圣上如何想,太子如今文成武功均是諸皇子之中最出色的,又是嫡長,除非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否則,皇上不可能廢了他。臣妾聽說,宮里的抽簽筒掉包案只是降了兩妃的位份,真兇并沒有直接指認出來。”
威國公眼睛一亮:“所以,圣上這是給四殿下的補償?”
羊氏很肯定地點頭:“是啊,太子殿下身邊,一樣有八品武者護衛。四殿下做為皇后娘娘的嫡出幼子,又遇上這么一樁冤枉事,又是要前往龍州那樣的偏遠地區,配一個八品也能理解。”
這樣啊……
或許是如此吧!
“老爺若是覺得不安,以后多多和四殿下書信來往就是了。龍州貧苦,您這個親舅舅多多給外甥一點經濟上的資助,想必圣上和太后都不會有太大的意見。”
關鍵是,陳元鷹還小啊,才十三歲,對帝位根本造不成威脅!
威國公頓時眉頭一軒:“嗯,這方面,你多多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