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勢略高的,渠可以挖得深一些,先將沼澤的水引過來,儲水,待到水面升高了,再挖渠引出去。”
“當然,這樣所需要的工程量會比較大,所以下官們一致認為,今年春季的耕田,我們不宜動,也和往常一樣,種植小麥這一類旱田作物。等村民們都完成了春耕,我們就可以開始組織民壯們挖渠。”
“這里夏季白天長,雨量大,如果我們抓緊時間,在夏季之前,把渠挖好了,就可以在六、七月種植秋季水稻,趕在九月份收割。梅大人對農作物比較了解,他認為秋季水稻是個不錯的選擇。”
“對!”一旁就座的梅化謙被點到名,先是一怔,然后笑了起來,沉聲道:“王爺,微臣們一致認為,龍州的問題在于水少,無法完全滋潤農田作物,但肥力還是比較足的。如果水量充足,至少一年之內,龍州的大部分耕地是比較肥沃的中等田,我們可以在夏季搶種早稻。”
“夏季搶種,秋季就可收稻,而后一直到來年開春,我們都讓田地略做休養,什么也不種。待到開春之后,我們種植大豆來肥田,夏季的時候收割,再在田里種植晚稻。收割的大豆可以賣到慶州喂牲畜,也算是一筆小收入。”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我們的挖渠引水工作進展順利。”
陳元鷹眉頭一挑。
沒想到這個梅化謙居然也知道大豆與水稻交叉混種來肥田的道理。
很好!
這時,一直沉默的劉夢田終于開口:“可以先挖幾個主要缺糧區的主渠,一步一步來。”
就是這個道理!
陳元鷹立刻灼灼地看看向左側首位的朱自梅:“朱大人以為呢?”
朱自梅眉毛一軒,十分鄭重地拱手道:“微臣不太懂農事,但想必孫大人四位俱皆精通,不會有錯。所以,如今我等的任務,就是組織人手挖渠。眼下農忙,暫時不能動民疫,請諸位大人先齊心協力,畫個正式的水渠工程圖出來,等農忙之后,我們好據圖開挖。”
坐在他身側第二位的司馬麥故頓時笑著提醒:“朱大人,下官觀那劉大人也不像是一個尸位素餐之人,不如問問他們州衙以前是否有過類似的挖渠工程圖?”
“下官私底下問過聶大人。”孫志浩這時便篤定地道:“十幾年前,在劉大人未曾到任時,前一任的知州是病死的,病故前曾經下令州衙的人出過一份渠圖。劉大人到任后,也曾有過雄心壯志,找聶大人和毛大人商量過挖渠,可惜,本州富戶的態度不一,有的認可,有的消極,所以這渠圖是有了,但始終沒有去挖。”
“而且,十幾年前的農戶與耕地,位置與現在或許會有些不同,歸屬的主家也可能有所改變。下官建議,先讓州衙找出這份圖來,我們再調用州衙的戶籍變化參考修改。待修改完畢,有王爺在,本州的富戶會支持的。”
眾人頓時深以為然。
以前龍州最大的主官就是知州,與各本地富戶之間可能會有些利益瓜葛,所以空有渠圖,但無法說服哪一家。但現在龍州是王爺的封地,王爺要做的事,誰敢攔?
陳元鷹認可地點頭:“可以,這事就由朱大人您去聯系。”
他再看向孫志浩與吳風書、劉夢田,然后從主座上起身,走到那輿圖之前指著野生橘林的位置,十分堅定地道:“此外,本王打算在這里,圍著這些沼澤之地,以本王的護衛軍為主要勞動力,建造一座蓄水大壩來覆蓋這段沼澤,屆時蓄夠了水之后,搖櫓過河,上山采搞龍州甜橘以出售!”
雖然他尚年幼,但這稚嫩的面容所說出來的話,卻是擲地有生,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