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來吧!”感嘆了數息,陳元鷹悠悠地開口。
“謝王爺!”
待這些村民們一一不太齊整地相互挽扶著從地上爬起,陳元鷹便看向魯自刀:“魯村長,你剛才駁了劉知州的意見,想讓本王替你們來拿主意。你就那么篤定,本王一定會比劉大人公正?”
“是的王爺!”魯自刀的眼中閃過一絲激動:“往年,州衙都是硬行指派我等村民自砍粗麻搓麻繩,抵勞役,從不曾給銀錢。但王爺您一來,就掏錢來買這些粗麻繩,是您給了我們村的兄弟姐妹們一條生路,足以證明王爺心地仁慈,是好人!”
“是的!”新石村的好些三、四十歲的壯年村民馬上七嘴八舌地附合:“王爺大恩,給了錢,我們才能去買米買鹽買糧,填飽肚子!”
“王爺的護衛和王府的官員來村里,從來不踩我們的田,討水喝的時候也給了錢!”
“王府的官員見了我家大丫,贊了她甚美,但沒有對我家大丫動手動腳,是王爺管得好!”
陳元鷹的心情頓時變得極好,更有些許的感動。
這些村民是彪悍,但也很樸實,自己對他們好,他們都記在心里!
看一眼旁邊甚有些尷尬的劉永清,陳元鷹微微抬手,壓下了新石村村民們的話語,然后沉吟一陣,問身側的孫志浩。
“孫大人精通農事,這兩天應該也了解了附近的地形,可能算出,這條河里還能取多少桶水?”
孫志浩馬上拱手領命,走到河道邊,提起官服的下擺,貓腰,伸手在那較多的水溝里試了試深淺,再站起來,往前、后五十米各走了走,也依樣選地試了試,然后走回陳元鷹的身邊,沉聲稟報:“啟稟王爺,這條河上流只有新石村與森泥村。若是上流取水的人不多,這河里明天至少還能取上百桶水。”
陳元鷹再問魯自刀:“你們村里還需要多少桶水,才能澆完所有的田?”
魯自刀微愣,隨后默默一算計,嘴唇迅速蠕動著,不多時,他再回頭和身側的幾位同樣黑瘦的老人低聲討論了一陣,然后大聲抱拳:“啟稟王爺,我們村里至少還需要60桶水!”
“好!”陳元鷹滿意地點頭,再看向周圍的村民們:“這樣既然你們相信本王,請本王替你們做主,那這樣吧。今日下午,新石村先取水,不得超過二十桶。”
“從明日開始,你們兩村各送20個木桶過來,本王派護衛在此監督,共同取水,每村可取的水量一樣,以示公正。若是水量計算有誤,那就在田里少澆點水,但保證每一畝都要澆一點。”
朱自梅、楊浩微愣,隨后對視一眼,欣然而笑。
陳元鷹這個方法稍稍有些霸道,但畢竟是中立,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魯自刀愣了一愣,隨后迅速看一眼聶三石,再高聲道:“王爺英明,小民等愿服!”
新石村的村民們也大喜,再度附合:“王爺英明,小民等愿服!”
待聶河村的村民們也趕緊大聲附合時,劉永清嘆了口氣,向陳元鷹抱拳:“下官粗鄙無能,讓王爺和諸位大人見笑了!”
陳元鷹搖搖頭:“正因如此,本王才想組織本州的百姓們一起來挖渠引水!”
“大人!”劉永清苦笑:“其實,我們龍州的農田收成低,不僅僅是因為這地勢少,更是因為,我們龍州的雨季,比其他各州都要晚來半個多月,正好錯過了搶種和澆灌的最好時機。”
“慶州和榮州播種小麥和我們一樣,都在二月中,三月初,而后,二月底便會迎來雨水,但我們龍州的雨,每年都會遲上半個月,然后逐漸流向沼澤之地,靠州城的這一片基本上無法蓄水,也就無法在來年春耕時保證農田的灌溉。”
他悲愴地指指身側的河:“王爺請看,自從您來了龍州之后,這里一直是陰天和晴天,不曾下雨,所以,這河里的水,都快干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