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蕭頓時微怔,繼而若有所思,數息,微笑著上前:“梁兄好雅興!”
武量朝他無辜地笑笑:“不瞞孔兄,我等不善詩詞,閑在這里無聊,玩玩棋打發時間罷了。剛才那位是知州大人吧?果然很威嚴。他既然已到,想必文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正是!”聽出這語氣中并無半點恭敬之意,孔蕭目光微閃,含笑點頭,在他倆身側坐下:“聽說鷹王爺已經從龍州返回慶州來休沐,不知道會否來橘山,所以知州大人到得比往年要早些。”
武量看他一眼,然后坦然地回答:“這么熱鬧的地方,王爺應該會來看看吧?誰知道呢!反正我要是王爺,我肯定悄悄地來,好玩就留下,不好玩就走!”
孔蕭眼中微亮,又笑道:“有山景,有美人,還有好吃的,豈會不好玩?”
“美人還未落面呢!所以王爺現在或許也不想露面。”一旁的陸前悠悠地催促:“我說你們倆倒底下不下棋?不下就收起來!老夫這幅棋可是很貴重的。”
武成與武量相視一笑,將擺開的黑白棋依言收起:“既然知州大人都來了,不下也行。”
武量收好了棋子,又問并沒有打算離開的孔蕭:“我們來的時候,見到不少大戶人家的馬車在路上走,里面想必是各家的夫人和千金、少公子。這些人也會來參加詩會嗎?”
“那倒是不會。咱們這座橘山,有登高望遠處,亦有踏青小聚處。詩會是在這個方向,但女眷們踏青,則多往西邊,”孔蕭搖搖頭,指向一個方向:“那里有一汪小湖,建有水榭,往日,知州夫人常在那里宴請城中女眷。”
武量精神一振:“相隔多遠,可有路通往?”
孔蕭忙道:“有,但亦有衙役把守。除非那邊女眷相請,否則,我等不便擅自過去。”
“正該如此!”一直沒有說話的陸前這時贊賞地點頭:“男女有別,縱使是踏青,也當避諱一二。”
孔蕭心中一松,正要開口,就見那登高處忽響起兩聲重重的磬響。
他立刻提醒:“文會馬上要開始了!梁兄,爾等若是不欲寫詩,便在此靜觀。”
陳元鷹這時才從草地上懶懶地坐起來,微笑道:“孔兄盡管做詩,我等好一瞻大才!”
孔蕭先前還敢直視他,這會兒倒是微垂下眼,汗顏地回答:“不敢,在下的詩才在書院也只是中等偏上,不過是湊個熱鬧罷了。諸位且等等,在下去去就來。”
一邊說著,他便迅速起身,去溪邊的小石上取了免費提供的紙和筆,走過來,遞了一套給羅明:“這些請兄臺先留著,稍后或許用得著!”
待羅明含笑謝過接下,孔蕭又拱手:“在下又有朋友過來,且去打個招呼,稍后再來陪諸位。”
陳元鷹頓時豁達地擺手:“孔兄只管去!”
等孔蕭離得了幾十步,武量謹慎地看向陳元鷹:“他挺聰明,應該看出了些什么。”
“看出就看出嘍,打啞迷也挺好玩的!”陳元鷹無所謂地道:“正好看看他的人品。”
再稍后,孔蕭便帶著先前領他們一起登山的楊力、游古和另一位年方十五左右的俊秀白衫少年過來:“梁公子,謝公子,這是在下的表弟林軒凡,今日亦是孤身而來,不知可否與諸位做個伴?”
陳元鷹馬上笑著點頭:“此處寬敞,只要不與我等比寫詩,盡坐無妨!”
林軒凡頓時樂了:“原來兄臺你也不喜歡作詩啊?太好了!本公子也不喜歡,只不過今天唯有此處有美人,不來便看不到,只得來了!”
陳元鷹大為訝異:“你家長輩沒禁你女色?”
“禁啊,哪能不禁?但看看無妨,又不動真格的!”林軒凡不以為意地道,繼而又打量著陳元鷹:“你……你多大啊?”
陳元鷹有些悻悻的:“虛歲十四了!”
林軒凡得意起來:“那你比我小!我今年虛歲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