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畫不比作詩,很需要一些時間,所以陳元鷹與孟、文兩人客套完畢,便再看向胡亦社:“胡大人,本王有事想和你相商,可否移步,就近說話?”
胡亦社忙欠身而起:“微臣遵命。”
很快,他便坐在了陳元鷹的身后:“不知王爺有何吩咐。”
陳元鷹收起笑容,十分認真地看著他。
“胡大人,本王這次回慶州,不光是休沐,亦是想請大人和您的屬下們多多配合,召集州縣內各農戶,多多提供豬、羊、雞、魚等肉類,集中供往龍州的溝渠工地。”
胡亦社微微點頭:“微臣已經有聽聞,前幾日麥大人亦曾跟微臣商量過此事,說是由王爺您先墊資?”
“龍州土地缺水,目前糧草不豐,挖渠又是極費體力之事,本王只能先替那些散戶墊些錢糧,多備些吃食,以促得龍州溝渠早日成功,待農戶地里有了豐盛的產出,再上繳回來。”陳元鷹滿臉無奈:“否則,豈不是逼他們去死,去逃?龍州的農戶本來就不多,本王可不希望出現逃戶。”
“王爺果然仁慈!”胡亦社奉承了一句,又遲疑地問:“朱大人和麥大人應該會調配吧?”
“本王只恐單慶州一地,無法支撐龍州的需求,從而引起物價上漲。”陳元鷹眼中寒光一閃:“那可是本王先墊的資!胡大人最好先做準備,組織有實力的商戶早些從外地調撥物資。本王允許他們享受一定程度的利潤,但絕不允許他們躺在本王身上吸血!”
這殺氣騰騰的聲音,頓時讓胡亦社心中一顫,繼而看陳元鷹的目光也透出幾分謹慎。
陳元鷹又微微一笑:“胡大人,本王不是不知民生的紈绔。而且本王是有心好好發展龍州,免得慶州被它拖垮。這幾年里,胡大人在吏部的考評,都只是中下罷?胡大人不覺得委屈?明明把慶州經營得不錯,賦稅也繳得及時,偏偏每年都會有一些與龍州有關的突發事件,影響大人的考績……。”
胡亦社的眼中多了一抹異色,但很快,他就微微一笑:“王爺,微臣年歲已大,只想好好經營慶州……。”
陳元鷹緊緊地盯著他:“胡大人,龍州與慶州一衣帶水,若是龍州發展起來了,慶州只會更加繁榮。大人不求名,難道也不求利?手里多幾個錢,好好舒服地生活,總比時刻小心龍州要暴動,強吧?若是在慶州呆著,享受著與京城差不多的優裕生活,豈不更加美哉?”
“如果胡大人是擔心一旦龍州起來了,有官員想過來接替大人來慶州的話,您大可不必擔心。本王是念舊的,對于那些從一開始就鼎力配合本王發展龍州的人,本王一定會好好保護,大力照顧!本王的表舅就在吏部做,本王若是不同意,二哥三哥他們是沒辦法安排人來的!”
胡亦社眼中異色更濃:“微臣多謝王爺的看重……其實微臣也希望龍州能快點發展起來。”
陳元鷹頓時滿意了:“胡大人是聰明人,本王就喜歡和聰明人說話!”
“其實微臣家中亦有幾幅不錯的畫。”胡亦社又笑道:“王爺若是有興趣,歡迎隨時來鑒賞!”
你是讓我去鑒畫,還是鑒人?
陳元鷹心里再度腹誹,表面則微微一笑:“好,等忙完了這一陣,本王一定造訪!”
……
屏風這一邊,趙家二房的衛氏和三房的華氏有些不甘心地看著離得數十步遠、又隔了好些席次的陳元鷹,再看看自家千嬌百媚的女兒,銀牙暗咬,苦思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