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曲宴樓應該暗中給齊家繳了一些干股,以后估計也有可能成為齊家在慶州的耳目。
不過這沒關系,陳元鷹做事本來也沒打算瞞著人。
何況,日久見人心,等他這位鷹王爺強勢入伙,好生懷柔,想必秦媽媽會知曉該選擇哪一邊。
唱三首歌,換來一百石的糧食和一百頭的活牲畜,這買賣怎么看都合算。
何況一個月后,還能再加上曲宴樓未來的一成半分紅!
而對于秦媽媽來說,一邊只是遠在京城的勇毅侯府三房,一邊卻是他這位近在咫尺的親王爺,還有以后王府樂伶的專業指點……這筆買賣未必就虧本。
所以陳元鷹一點也沒有仗勢欺人的感覺。
走過橋來,一路上,陳元鷹便看到那些繪畫的書生們均紛紛朝他投來又同情又欽佩的目光。
是同情自己小小年齡就沒有了娘,卻又能唱出這樣動聽的歌吧?
陳元鷹心里暗暗得意,表面卻十分平靜。
待他又回到了嘉賓席上坐定,就見到溪對面的曲宴樓再度傳來一個歡快的歌聲。
陳元鷹嘴角微微彎起。
嘉賓席上的諸位老大人和有些地位的鄉紳們,均是很識趣地評點著遠方下坡上那些畫作,沒有一個人來問陳元鷹。
又小半刻鐘后,屏風后突然響起了一個欣慰的婦人聲音:“臣婦魏氏,向王爺及諸位大人啟稟,臣婦的外孫女玉菲,業已經完成了畫作。”
那個活潑大方的少女居然第一個就完成了畫作?
陳元鷹的眼中頓時透出幾分興趣之色:“胡大人,令孫女還真是很專心啊!”
“王爺見笑了!她也不過是唯手熟兒!”胡亦社眼中有幾分得意,但嘴上還是謙虛地道。
“既然她已畫完,不如拿來我等瞧瞧?”陳元鷹提議:“省得稍后大家擠在一起,耽誤了時間。”
“可!”孟教諭立刻附合地贊成:“索性現在也無事!”
于是,胡玉菲的畫作便被迅速呈現在他們面前。
畫里是一條蜿蜒的小溪,溪邊有花朵,亦有寥寥幾名搖著折扇的書生。
遠方的山形秀美,空中還有兩只飛鳥掠過。
總之,在陳元鷹看來,這是一副邏輯上合格,線條上流暢的畫作。
不過直覺上,他有一種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的違合感。
難道是原身自己的賞畫水平在暗中作崇?
陳元鷹有些狐疑,但沒有馬上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