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自梅目瞪口呆:“楊兄,你……你想得也太遠了吧?現在說這個,為時尚早……。”
“不早了!”楊浩鄭重地道:“自從為兄做了這個王府掾官,就一直在琢磨這個小兔崽子的婚事。他哥從武,他卻喜文,今年本打算在京城考童生,或許已經考過了。”
“為兄來之前,你嫂子準備等這個孩子考過童生,再給他說親。等到明年,為兄那小女兒滿周歲,他應該會陪你嫂子前來慶州與為兄團聚。到時,為兄亦要替他相看親事了。”
看出楊浩并非在開玩笑,朱自梅頓時苦笑:“多謝楊兄看得起莞竹,不過這等大事,小弟還得再問問內子的意見。至于莞瑤……,”
他停了一停,還是鄭重地提醒:“楊兄的猜測,切勿與他人說起。王爺年齡尚小,且目前應該無意于男女情事,何況,孫大人與吳大人膝下亦有適齡嫡女,這些不好說的。”
“成!”楊浩神色一緩,濃眉一展,現出幾分笑意:“只要朱老弟不介意我楊某是粗魯的武人就好,今天這話,出得我口,入得你耳,也就你我兩家知曉便好。”
兩重跨院后的某個屋頂上,謝夢擎和陸前聽到這里,均不約而同地撇撇嘴。
就朱、楊兩家知曉?
嘿嘿,七品與八品武者之間的差距,了解下!
而后,他倆看向楊浩的目光,均透出幾分欣賞。
是個腦筋還算清醒的人!
陸前一邊喝酒,一邊喃喃地懷疑:“奇怪了,楊浩不笨啊,怎么會在兵部坐了那么多年的冷板凳?”
“碰了那么多年的壁,該醒悟轉彎了!”謝夢擎自神在在地道:“馮家和趙家都敢動王爺內院的腦筋,他是堂堂王府掾官,自然該明白,他身邊有哪些官員有機會與王爺扯上姻親關系,這時不表態,以后真等朱家的身份定下來了,他只是一介寒門,未必搶得過!”
還有一句話,謝夢擎并沒有說出口。
國子監祭酒的唯一嫡出外孫女,差一點就三元及第的榜眼之嫡次女,這兩個身份加在一起,未來做一國皇后,倒也做得!
楊浩若是在明年敢與朱自梅定下朱莞瑤當嫡次子的媳婦,怕是日后與那位國子監祭酒大人不是結親,是結仇。
……
稍后,離楊浩心滿意足地離去,朱自梅心事重重地送他離開,便去了東廂房,先看了看內間臥床上熟睡的女兒那嬌憨的睡態,目光里透出幾分復雜,再又默不作聲地轉身離開,在外面望了一會兒月亮,這才重回臥室,將楊浩欲以未出世女兒和自己的小兒子訂親的事告知妻子蒙玉琴。
正對鏡卸妝準備入睡的蒙玉琴微愣之后,遲疑了一陣,還是開口了:“這門親事,相公作主便是。只不過,相公既然有此安排,那莞瑤又如何?”
朱自梅沒有馬上回答她,反而十分凝重地反問她:“玉琴,岳父岳母在京時,可有跟你提過莞瑤的親事?”
蒙玉琴眨眨溫柔的妙目,不假思索地馬上點頭:“說過,但母親只是提醒我,暫時不要替莞瑤安排……。”
她忽地醒悟過來,那妙目瞬間睜得老大,不敢置信地看著朱自梅,失聲而叫:“相公……你……你不會是想……?”
說到這里,她及時地咽下了后面的話,只是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十分惶恐地往陳元鷹所住的院子方向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