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有人!”
突然,一聲尖叫響了起來。
秦政立刻趴在了船舷朝著水里一看,掌心微微一熱,就看到一團黑影一晃而過,沉入水底,不見了蹤跡。
“是水鬼,那個女人成了水鬼……”
“快點快點,大正月的,遇到這事,真是晦氣。”
水是陰,而落水淹死的人,基本都是橫死之人,就更是怨氣深重,所以古人很封建迷信,認為這類人死后最容易“鬧事”,會經常在水中尋找替死鬼。
華夏數千年歷史,落水淹死之人何其多,毫不夸張地說,但凡河流都必定淹死過人。
秦政摸著下巴看著水面,將左手伸進河里。
不多一會兒,一股灼燒感襲來。
秦政收手、揮刀,只在電光石火之間。
一聲刺耳的啼鳴在水中響起,同時,水面上涌出一股腥臭的墨綠色液體。
苗刀上也是滴落下點點粘稠的液體,落在船板上,立刻腐蝕出一大片焦黑。
秦政心痛的將苗刀擦干凈,還好,鋼材很耐腐蝕。
“是水猴子,飄上來了。”
“死了,水鬼被這番僧斬殺了。”
“好鋒利的刀。”
“了不起!了不起!”
“有什么好高興的,說不定惹來更大的麻煩……”
“去去,你這老頭滿嘴噴糞。番僧,還不知你法號?”
“我不是番僧,刀客秦政!”
那船夫用長篙將水猴子給撥過來,灑下一張網,拖著靠了岸這才打撈扔在了地上。
這玩意兒是個類人的東西,四肢上長著蹼,嘴里有利齒,頭上毛發很長。
慣例,先吃。
【水鬼】
【投水自殺或是意外溺死的人,其靈魂會徘徊在淹死的地方,受著水中陰氣的滋生,化為詭怪“水鬼”。】
【烹而食之,掌握水下呼吸!】
‘這倒是個好能力!’
秦政心滿意足,再看看水鬼的記憶,心下一對比,這盛唐異人世界遠比九叔鏡子世界要恐怖,光天化日之下,水鬼都敢顯形于水面之上,殺人性命。
而這時候,在秦政斬殺畜人的那片松林,幾個乞丐走了進來,其中一個長著個狗鼻子,不時趴在地上嗅著。
“未羊和亥豬死了!”
“未羊一刀斃命,這刀口……是個刀道大家,連未羊都沒能躲過。亥豬死于掌力,好深厚的掌力,一掌就將內臟擊碎。硬茬子啊!”
“戌狗,你聞到了什么氣味?”
“兩個人,一男一女,女的氣味很香,是個處子,長得應該很美,怪不得未羊和亥豬招呼都不打就跟過來了。男的……沒什么特別的味道,嗯,是涇河河水的味道。”
“記住這些氣息,此仇遲早要報,將未羊和亥豬的本源取出來,然后挖個坑埋了。”
“是!”
小刀子開膛破肚,伸手朝著丹田部位一淘,那歪瓜裂棗的乞丐立刻大驚失色,急道:“大哥,本……本源不見了。”
“什么?真被取了?要倒霉了,主人饒不了我們,將尸體抬去見主人……該死!戌狗,給我找到這對賤人,查到線索后先別打草驚蛇,等主人安排。”
“是!”
造畜不過是一個上不得臺面,在陰暗角落里為非作歹的黑道勢力,秦政并不放在心中,換了身合乎時代的衣服,和幾個熱情的老鄉一路走到了長安城下。
天寶三載,元月初一日,申正。
長安,長安縣,西市。
春寒料峭,日落黃昏。
抬頭一看,一面開明獸旗高高懸在門楣正中,駱隊綿綿不絕,異國口音的叫嚷聲此起彼伏。
西市署的署吏們一手持簿,一手持筆,站在西市西入口的兩側,面無表情地一個一個查驗通關文牒和貨物,當然,還要查那些隱居山林,不在官府籍書中的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