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既不是拿破侖最愛的約瑟芬,也不是后來為拿破侖生過孩子的瑪麗路易莎,這倆人都不會出現在這座偏僻的島上。
也許只是一個普通的情人吧,在歷史上留不下一點名字的那種。
但她的確是真地愛著拿破侖,沒準還信了他一些類似于約定的鬼話,讓她在這座島上等著自己凱旋,等他一回來,女人就不用隱居了,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踏入巴黎的宮殿......起碼她是這么相信的。
一個非常蠢的女孩,蠢到發萌.....但又讓人格外得心痛,想為她做點什么。
都怪那該死的拿破侖,非要許這么一個破約定,他明明愛著的是約瑟芬,直到臨終前還喊著約瑟芬,都這么喜歡她了,為什么還要和眼前這個女人做約定呢?
原來強如拿破侖這樣的皇帝,也會在像凡人一樣,在愛情上有著無法兌現的承諾。
西子月走到了最近,幾乎是站在了女人的身后,像是隨時會為對方遞出一個溫暖的后擁。
她伸出手,拉開了抽屜,那個海螺就躺在其中。
西子月是通過側寫得知海螺就在其中的。
得知拿破侖去世后,女人就離開了這座島嶼,將所有的行李都帶走了。
女人終究還是選擇了自由。
而這個海螺是唯一留在這間屋子里的東西。
也許是和過去劃清界限吧。
西子月將海螺放在了耳邊,聆聽其中的聲音。
女人的聲音非常優美動聽,猶如絕美的琴聲,聽著她的聲音,西子月頭一次覺得小學課文《最后一課》里都德老師說法蘭西語是世界上最美的語言沒騙人。
女人在海螺里訴說著對拿破侖的愛意,從第一次相遇開始到最后一次離別。
“再見,謝謝你。”這是女人最后的臺詞。
西子月回身而望,女人已經拖著行李箱走出了門外,她朝房間里輕輕地微笑著,夕陽親吻著她的面頰。
側寫到此結束。
意識回歸現實,西子月發現自己正站在門外,做出一副提著行李離去的樣子。
她的側寫就是這樣,并非邏輯推理,更像是表演,或者代入。
如果被側寫的女人哭泣,那么她也只好跟著流淚。
那個海螺依舊被她捏在手里,不過里面并聽不到聲音,就算再用側寫,也無法聽到,仿佛一次性的。
至今為止,她也依舊搞不清自己的側寫到底是什么東西,它有時候起作用,有時候不起作用,有時主動開啟,有時被動開啟。
還有的時候,能側寫出很多東西,能對方的姓名都能知悉,但有時候,連人的輪廓都見不到。
她曾因為這個能力而被當做靈媒一類的存在,一天到晚就有阿媽阿婆找她問這問那,逼得她只能搬家轉學,換個環境。
她有時也覺得自己去干考古這行應該很不錯,不過應該不會有人相信她是用這么扯淡的能力得出考古結論的。
搞不好那座卡塞爾學院真的會相信。
正當她打算離開收工時,一陣眩暈卻忽然躥上了她的大腦。
高強度的側寫確實很耗體力,但除了眩暈外,她還在自己的腦海里聽到了龍文的轟鳴。
一段新的龍文晃入了她的意識中,潑墨般的線條分解了又重組,扭曲的藤蔓瘋狂生長,大海交疊出層層白弧,森嚴端莊,又帶著難以言喻的詭異。
言靈·幸運。
序列號為98。
通常情況下言靈的序列號越高,意味著越強大,以及越不可控,也就是被歸為“高危”的那一類言靈。
就在剛才這么一瞬間,西子月就得到了這么一個言靈。
暫時性地......得到了這么一個高危的言靈。
她愣住了。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這個海螺。
她能夠感受到,這個言靈就是通過這個海螺賦予給她的。
換句話說,這個言靈......是用側寫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