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上官逸說出的話同樣對周圍的人產生了不小的沖擊,因此當薛暢擺出痛苦的神情,咬牙切齒的說出一句話:“你們為什么要這么做?”時,他們都豎起了耳朵。
“為什么這么做?!”上官逸環視四周,面露悲憤,高聲說道:“30多年前,鐵劍門弟子護送其受傷的同門從荊湖返回巴蜀,卻在途中遭遇強盜的劫殺,無一幸免。他們中有部分是加入了我鐵血長河門的弟子,有部分是和鐵血長河門一起抗擊北蠻的好漢,他們都是熱血好男兒,卻遭歹徒殺害,拋尸荒野,至今兇手還逍遙法外……”
“真是慚愧!”江士佳顯露出羞愧的神情,插話道:“其實巡武司自成立之后,先帝就下令催促我們要追查此案,為失去的英雄們報仇,可惜那場血案發生在本朝建立之前,時過境遷,很多線索早就沒了,所以才使其成為了懸案。”
“大周巡武司事務繁忙,沒有精力去一直關注此案。但是我鐵血長河門絕不允許殺害門內兄弟的兇手一直逍遙法外!”上官逸語含悲憤、略有哽咽的說道:“去年,鐵劍門弟子、鐵血長河門人李無憾臨死前還死死抓住我師父的手,說他死后希望我師父有一天能夠將屠殺鐵劍門的兇手人頭拿到他墓前來祭奠……這……也是促使我們重返大周的原因之一。”
“李無憾師兄已經走了?!……”苗無恨茫然站立,嘴里喃喃說著,突然大步趕到上官逸面前,急切問道:“他葬在哪里?!我要去祭拜他!”
“真是難得,苗掌門居然還能記得李師叔!”上官逸語帶嘲諷的說道。
“我想請問上……這位鐵血長河們的兄弟。”飛魚幫韓副幫主在這時開口問道:“聽你剛才說話的意思,你們到巴蜀是為了追查當年殘殺鐵劍門弟子的兇手,可為什么要讓錦城鏢局來接天山雪蓮的鏢呢?”
這正是所有人想要知道的。
上官毅愧疚的看了薛暢一眼,說道:“其實讓哪個鏢局接這只鏢都一樣,選擇錦城鏢局只是湊巧,我們當時只想通過這個方法來引出兇手而已,事實證明在三十年后兇手又再一次現身了。”
“溫泉驛血案現場的情形跟當年鐵劍門弟子遭到劫殺是有些相像,我們巡武司也有過懷疑,只是……”江士佳沉吟著說道:“兩案相距30多年之久,找不到確鑿的證據來證明這兩案確實有聯系。”
“是啊,你們為什么判斷用天山雪蓮就能將兇手引出來呢?”擔山幫李幫主大聲問道。
眾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上官逸身上。
上官逸不慌不忙的說道:“巡武司曾經做過的事,我們鐵血長河門也做過,包括抓捕巴蜀山區有名的山匪水盜,逼問線索,遺憾的是一無所獲……你們不覺得奇怪嗎?能夠將鐵劍門10多名武功不俗的弟子全部殺死,兇手的人數絕不會少,而且武功也絕不低,可他們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消失了幾十年了……”
“唉……”苗無恨長嘆一聲,神情痛苦的說道:“我的師門長輩和同門慘遭殺害,這件事幾十年來就是如同一根刺、始終刺在我的心頭啊!我多次請求巡武司調查此案,并且傾盡全力相助,但卻始終沒有結果!——”
說到這里,他看向站在大廳中央的葉三,言辭懇切的說道:“如果前輩能夠幫助我抓住兇手,那您就是我的恩人,我苗無恨當涌泉相報!”說完,他深深的鞠了一躬,久久不起身。
“苗掌門不必如此!”獨孤常慧不忿的高聲說道:“別看他們說得好聽,可不一定真能把兇手抓住。”
葉三聞聲看去,卻見大廳里面一位女道士傲然站立,兩人對視了片刻,葉三語氣平淡的說道:“青城派的獨孤常慧?老夫離開幾十年,看來中原還是出了幾個不錯的年輕后輩。”
稱呼如今巴蜀武林的領袖獨孤常慧為年輕后輩,這口氣很大,但在場的人都不覺得他狂妄,畢竟在葉三縱橫江湖的時候,獨孤常慧還是青城派的一名普通女弟子。
獨孤常慧雙眉一挑,冷聲說道:“晚輩想向前輩討教幾招。”
葉三捋著胡須,慢條斯理的說道:“不急、不急。”他沒有看苗無恨一眼,扭頭看向自己的徒弟。
得到葉三的示意,上官逸繼續說道:“我們一開始也陷入困境,但是有一次李師叔卻提醒了我們,從鐵劍門弟子被劫殺到我們離開中原這段期間內,留在鐵劍門駐地的幾位師門長輩都相繼去世,唯一一位與李師叔同輩的年輕弟子也在同流浪江湖人的沖突中被誤傷而死,整個鐵劍門就剩下了苗無恨一人。
而苗無恨當上了掌門,手握門派大權,這幾十年把鐵劍門發展成今天這模樣,苗掌門成了整個鐵劍門悲劇的唯一的受益者,這還真是巧了。”
“這……這……你說這話什么意思!”苗無恨驟聽此話,氣得渾身發抖:“老夫僥幸活著,背負重振師門的重任,幾十年嘔心瀝血不敢懈怠,好不容易才讓鐵劍門成為巴蜀的大門派,這難道還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