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程在旁邊聽到了茍長生的自言自語,頓時驚訝道:
“這還不簡單?
你不就是讀書人嗎,
隨便寫點字不就行了?”
老程情急之下聲音如同雷霆炸響在狹小的造紙房間內,
整個空間頓時被他的聲音和回音給塞滿,
茍長生與三個工匠,猝不及防之下,被震得頭暈眼花,眼冒金星......
老程沒去看茍長生等人眼冒金星的樣子,
他走到造紙的房間外面,
果然,
茍勝還沒走。
“你,去給你家少爺弄點筆墨來,要快!”
茍勝現在看到老程就發憷,
聞言也來不及說些什么,
轉身撒開腳丫子就跑了出去。
很快筆墨就送過來了,
不過不是茍勝送來的,而是茍岱親自來了一趟,
看樣子老程給茍勝的心理留下了不小的陰影,真是可憐的娃......
老程也不管是誰送的東西來,
反正東西到了就行。
把筆墨放在早就房間角落的桌子上,
老程又親自去拿(搶?)過了老朱手上的紙,
然后親自替茍長生把紙在桌子上展開鋪好。
老朱被搶了差事,
不過他很快又找到了另外一個活干,
那就是給茍長生磨墨。
老馮、老李兩位工匠見活都被老朱給搶了,頓時暗中拍著自己的大腿,心中惋惜。
“寫點什么呢?”
見茍長生提著筆遲遲不見動作,
老程頓時急的不停的擠眉弄眼,用眼神示意茍長生趕緊動手。
這么些年,詩詞他倒也抄了不少背了不少,
筆尖蘸上墨汁,
茍長生隨即便用楷書寫出了一首詩,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
一句詩寫完,紙上的墨跡凝而不散,顯得極為凝練。
看著這首詩,
茍長生不知為何心中突然豪氣大發,
好似胸口有股氣堵著,堵得難受。
茍長生憋得慌,隨后猛然大喝一聲:“紙來!”
于是老程又從老李手中搶了一張他剛剛揭下來的紙,
在寫上了詩的那張紙旁邊,
又替茍長生鋪上了一張新紙。
茍長生這次換成了瘦金體,
筆下猶如筆走龍蛇,一氣呵成的寫到: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
亂石穿空,驚濤拍岸,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杰!”
在站的各位都是大老粗,
根本看不出這兩首詩詞到底寫的是些什么玩意兒,
不過他們倒是真沒看到過瘦金體這么蒼勁有力且別具一格的字體,
當然也沒有看到過如此完美、雪白、有彈性的紙張。
最重要的是,
造出這些紙的原材料都是一些非常常見的物料,
主材料更是遍地都是的竹子,
成本上就比宣紙不知道低了多少個檔次。
在一旁默默看著茍長生揮毫潑墨的朱工匠,
小心的向身邊的李、馮二位匠問道:
“這紙...算是成了?”
“應該是......成了吧。”
“我覺得有些工序還可以繼續改進,不過現在這紙應該算得上是成品了......”
除了茍長生和程咬金,
馮、朱、李三位工匠表現略顯平靜,
他們就像是做成了一個小物件似的,似乎沒有茍長生和老程那樣狂喜的心情。
唐朝的工匠雖然算是良民,
但他們的身份卻與農民不同,
且不允許入普通戶籍,不得預于士伍,
這種待遇,也就比讓人不齒的商籍好了些...
三位工匠開心的地方,也僅僅只是因為自己等人又替少爺完成了一項新事物而已,
似乎根本沒有那種發明創造出了,能夠推動時代進步的新東西的意識。
但老程就不一樣了,
他雖然不是讀書人,卻經常跟讀書人接觸,
特別是魏征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