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寢宮。
贏政把玩著手中的小玉瓶,思緒卻不知飛到了哪。
玉瓶贏政已經打開過了,里面有一顆散發著清香的丹藥。丹藥呈深紅色,面上的紋理更是復雜無比。
這幾年來,他便一直在尋找這玩意,但當他真得到這玩意的時候,他卻又遲疑了。
畢竟,這東西來歷不明,誰知道吃了會不會有什么不好的后果,換句難聽的話,如果他吃了,有無效果先不說,萬一出了事怎么辦。
但讓贏政給別人試藥,他又是不肯的,藥丸只有這么一顆,如果真能有所成效,那不又是浪費了嗎?
怕死?對,他怕死,因為他的夢想還未完成,大秦還需要他,六國的余孽還在,他不能死!匈奴未除,他心難安啊!更何況這天下、并不是一個完整的天下啊,還有那么大的一個世界在等著他。
長子扶蘇太重懦家,守成有余,攻進不足。
其余的兒子在贏政看來,皆不足以成事,也就最小的兒子胡亥有兩分野心。
如果再給他二十年時間!六國余孽?哼!匈奴?笑話!贏政的眼中像是燒著什么東西一般。
“咳咳咳......”
寢宮外的太監小寧子聽見聲音先是問了一下,得到進來的準許后,連滾帶爬著進了寢宮。
只見贏政緊緊握住小玉瓶的手微微顫抖,胸脯劇烈地起伏著,仿佛就要爆炸的一個大氣球,脖子上的經脈抖抖地立起來,臉漲得通紅,從脖子一直紅到耳朵后,眼睛瞪得老大。
一股血腥的氣息充斥著房間,小寧子一驚,這如果、小寧子沒敢想下去,贏政便是大秦的天!
小寧子又叫了幾個人伺候著贏政,自己去傳令叫了太醫。一陣手忙腳亂之后,總算忙活了過來。
贏政的臉還有些許紅潤,不過一直咳嗽的喉嚨卻是消停了。
“下去吧。”
“陛下、”
贏政臉色一冷,身上潔白的袍子幾乎曳地,卻不染一絲纖塵,烏黑中夾中蒼白的長發直直垂在身后,一雙黑色的眼眸冰冷無波,眉峰間似是郁結著北方雪山上萬年不化的寒冰。
“滾!”
“是。”
眾人猛得跪伏在地上,一個兩個的滾著出了寢宮大門,面對帝王的命令,他們不敢有絲毫的違背。
贏政好似陷入了沉思,眉目緊縮,閉著眼睛靠在椅子上,右手的手指不斷有節奏的敲打著桌子,只聽咚咚的聲音。
良久,贏政發出一聲輕笑,幾十萬人的戰爭他說打就打了,而如今,到了這,卻一直遲疑不決。
幾十年的經驗告訴他,優柔寡斷足以敗事。一個人往往因為遇事畏縮的原故,失去了成功的機會。
咕。
丹藥入口即化,贏政眼中閃過一抺喜色。
“來人!護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