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干臉上剛才洗臉沒擦干的冷水,清了清嗓子,又拉扯了一下衣襟,用手掩著嘴呼了兩口氣,又仔細聞聞,嗯,酒味小了一點,這才作罷,進了大門。
剛才贏政身邊的小太監小林子來傳話說,贏政要見他,讓他來扶蘇的府邸,心中慌亂如麻,也不待換身衣襟,便急急忙忙的來了這里。
走過幾座亭子,看見一侍女,還沒說話,侍女便輕聲說道:“大人,陛下在前面的聽潮亭呢。”
“嗯。”
看著李斯的背影,侍女長呼了口氣,這陛下一來,平日來難能一見的高層都來了。
李斯一過去,便見贏政與鄭柔坐在椅子上,而扶蘇和自己的女兒李馨則站在一旁。
“陛下,微臣來了。”
與上次見面,李斯顯得憔悴了很多,再加上身上一股子酒味,贏政不由皺了眉頭。
“父親,你喝酒了?”
李馨見贏政皺眉,趕緊過去扶住李斯,生怕贏政怪罪。其實贏政的脾氣并不好,這是人盡皆知的事,不然三年前,也不會......
不過這些年贏政身體不大好,再加上半年前替身巡視天下,整個人也消失在眾人的視線里。
“今日不談政事,馨兒也在,讓你過來吃飯,喝酒。”
贏政瞪了眼扶蘇,你小子愣著干嘛呢?啞巴了?
扶蘇:“......”
贏政知道李斯怎么想的,但看著李斯這一副貪生怕死的樣子,就氣不打一出來,年輕的時候也不見有這么怕死啊,更何況,趙高的那筆賬還沒和他算呢。
“陛下,別生氣了,喝茶。”
鄭柔撫手輕笑,從桌上倒好茶,試了下溫度,感覺水溫合適,遞給贏政,輕聲說道。
“陛下,臣有罪!”
砰!贏政眼中閃過一道冷厲,接過的茶水也一把砸在了李斯的頭上,驟然間,鮮血直流,臉上的冷酷讓眾人一驚。
李斯與扶蘇夫婦一下子跪下地上,扶蘇下意識看向李馨,卻對上李馨迷茫的神情,心中一凜,到底出了什么事?
看著陷入暴怒中的贏政,鄭柔也不再言語,而是陷入沉思,這中間肯定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臣、有罪。”
李斯喘了口粗氣,看了眼被自己牽連的女兒,不由苦笑,這一步,他不能慫,慫了,李家就完了,馨兒有扶蘇護著,但李由、李承的仕途就斷了。
贏政不止沒死,還得了長生不老藥,哪怕不是長生,但看贏政這精氣神,百年之內,大秦必然無憂。
他倒是撐不了那么久了,但李家呢?難道就因為他的原因而被贏政不喜,而慢慢的淡出大秦高層?在這個大秦前所未有強大的時候,不能有所建業,那他前幾十年為的又是什么?
死肯定是不會死,最多就是一些皮肉之苦,想到這,眼中一狠,呯得一聲頭磕在地上,血印子一下子就出來了。
李斯神情無比凝重,沉聲說道:“陛下,臣有罪,陛下的所有懲罰,臣都接了,只為我兒李由、李承能有所建業,望陛下看在微臣早年為大秦的付出,給他們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