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政看著昂首挺胸的李斯,卻是輕笑,眼中也閃過一道贊賞,那個兩次力排眾議,頂住壓力,反對分封而倡立郡縣,不畏人權的李斯又回來了!
贏政記得第一次李斯所頂住的還是來自他上司—丞相王綰的壓力,其時的李斯還只是一個廷尉!
不錯!
李斯剛準備將手中的官帽呈上去,卻聽見贏政森然說道:“你別急,今日走的,可不是你一個人!好好看著,你手底下到底出了什么東西!”
“陛下?”
“閉嘴,現在還不到你說話的時候!”
李斯不說話了,我又沒準備包庇他們,你兇我干嘛。
“說吧,給你們一個機會,自己犯的錯,總得付出代價!”
贏政的聲音很輕,但其中的冷厲卻令人心驚。
朝下群臣皆不作答,氣氛剎那間凝重到了冰點。
趙平站在中間,只覺著一股冷氣從后背沖上后腦勺,眼中有些驚慌。見陳旭也是一言不發,低著頭,只得暗求贏政發現的不是自己。
“不見黃河不死心?還是要朕一個又一個的點名?”
贏政眼中閃過一抹暴虐,這些人真當該死啊!
嘖的一聲,卻是贏政已抽出了殿中侍衛的長劍。
三!
趙平額頭上冒出冷汗,喉間又好似火燒一般,不停地咽著口水。他把心提到嗓子眼兒上來,渾身緊張得就像拉滿了弓的弦一樣。
整個輝煌的太和殿充滿惶惶不安的氣氛,好像地球末日就要來臨了。
二!
剛想走出去,卻又對上陳旭扭頭過來陰森冷厲的目光,伸出去的腳又縮了回來。
一!
“南陽道九江郡提督魏冉!”
贏政的聲音在群臣聽來,如同死神一般恐怖。
“陛下,臣在。”
魏冉不慌不忙的站了出來,緩著聲音回道。
提督,一郡之最高長官,除治民、進賢、決訟、檢奸外,還可以自行任免所屬掾史。權利不可謂不大。
“你認不認!”
贏政手中的長劍發出一聲輕鳴,在空闊而沉寂的大殿上格外清脆。
“臣不知道陛下說的是什么。”
整個大殿,只有贏政和魏冉的聲音。
“哼,那就好好看看!”
砰的一聲,贏政將手中的奏折以及來自錦衣衛密探的密報扔在魏冉身上。
魏冉眼中閃過一抹驚慌,心中不禁疑問道:“難道被發現了?”
“半年前,九江郡水患泛濫成災,朝庭下拔一百萬兩。半年后,錢花完了,百姓也死了,九江郡有二十八萬百姓,如今所存,你自己說!”
隨著贏政的話,魏冉雙眼一瞪,一轉眼卻是昏死了過去。
“哼。”
贏政笑了,眼中的暴虐卻是又冷了三分,隨著手中長劍的劍鳴。
斷線的血色玉珠沿著傷口滑落,嗒,滴落在地化作一朵艷麗的血紅花朵。一滴,兩滴。隨著劍漸深的劃入,血色玉珠變已成一道血流順著手臂一直滑向手心。
魏冉的右手已是鮮血橫流,但人卻是沒有醒過來,不知是真的疼暈了還是裝死。
刷的一聲,劍尖已及其喉,一聲驚呼,寒光冰冷,直指倒地魏冉的咽喉。
其實,這事贏政在三個月便知道了,不過心中盤算著若是自己身死,得給扶蘇留下兩把火。
但他還是活下來了,這事也提上了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