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季鳴有些困惑，但隨即他便想通了，想通了為什么自己搞出這么大動靜，上面也沒請自己去喝茶的原因。
馬爺曾經說過，工人如果有朝一日能夠當家作主，肯定不是因為他們人多勢眾，而是掌握了更強大的先進生產力。
以此類推，傳承宇宙級先進生產力的季鳴，擁有絕對的自信，敢于迎接任何挑戰，黃小姐既然來了，那就讓她來吧。
“你好。”
季鳴主動和黃雅萱握手，態度十分淡定，就仿佛從來沒把她當成異性，也從來不了解她的身份。
黃雅萱微微有些吃驚，不清楚季鳴這種從容的心態因何而生，仿佛早就見慣了大場面一樣，絲毫不為自己的突然到來，有哪怕一丁點錯愕。
黃雅萱哪里知道，季鳴何止見過大場面，他連每天睡覺都漂浮在銀河之上。
總之辦公室里氣氛異常平靜，秦章松了一口氣說道：“黃總找我有事？”
黃雅萱微微頷首，坐在季鳴旁邊道：“我覺得，咱們可以考慮出個公告，安撫一下金融市場，畢竟金融動蕩對我們也沒有什么好處。”
這時候，季鳴忽然搖了搖頭道：“沒那個必要吧，金融的事，關我們什么事？”
黃雅萱嘴角微微上翹，電氣化學專業出身，果然是個什么也不懂的土包子…
接下來足足十幾分鐘的時間里，黃雅萱義正嚴辭說著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例如金融是現代社會的潤滑劑，金融可以幫助企業更快發展，北美霸權最直觀的體現，就是金融霸權等等。
季鳴在一旁默默聽著，表現出足夠的耐心和禮貌。
黃雅萱終于說完了，她看著沉默的季鳴和秦章，以為他們倆為自己的精彩演說而折服，驚的目瞪口呆時候。
一旁季鳴緩緩開口道：“金融誤國，這句話并不是我說的，而是荷蘭前首相馬克呂特，在他的著作【領導者】一書中提出的觀點。”
“十七世紀的荷蘭，造船業和船運業相當發達，憑借著強橫的實業帶動跨洋貿易，讓荷蘭有了海上馬車夫的頭銜。”
“然而好景不長，一個叫做金融的東西隨著財富積累應運而生，不需要費心費力搞科研，不需要苦哈哈的建工廠搞生產，只要把錢放入金融市場，自然就會獲得比實業豐厚許多倍的回報。”
“人類天性是貪婪的，既然不用勞動就可以獲得金錢，那繼續勞動的人不就是傻子嘛。”
“于是，嘗到甜頭的荷蘭人不再制造戰艦，不再建造工廠，而是全民炒作郁金香和房地產。”
“最終當郁金香泡沫滅亡的時候，一地雞毛，曾經的全球霸主轟然倒下，發明了紡織機和蒸汽機的英國人取而代之，走上了世界之巔。”
“金融究竟是什么？”季鳴緩緩攤開雙臂說道：“這個問題我不懂，但我懂歷史，當荷蘭不再生產戰艦的時候，當英國把約克郡的紡織工廠搬到印度的時候，當北美股市和進口商品總量同時創出新高的時候，就是一個王朝衰落的開始。”
“所以，去他娘的金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