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十五分鐘后,新一輪的抽簽開始了。
再一次站在抽簽臺上,眼鏡男整個人氣質變得更加深邃迷人了,徹底脫去了原本猥瑣中年頹廢男的形象,搭配微卷的男式中長發,給人的感覺就像亞裔版的眼睛夏洛特。
眼鏡男輕聲說:
“你是我最后要解決的人。”
“為什么?”
“沒有為什么。這只不過是一種根植于意識里的目標,就像我現在很想吃火鍋,那么吃一頓火鍋就是我要去實現的目標。喬巡是吧,我聽到了你的名字,你叫喬巡。”
眼鏡男的變化,喬巡覺得自己可能是除他之外感受得最明確的。
從一開始的神經質,到歇斯底里,到殘酷不安,到陰冷變態,再到現在的……憂郁紳士。
倒不是喬巡在夸他,只是陳述了個感官上的事實。
拋開一切不說,眼鏡男現在就是魅力十足的中年紳士。
但這個人,以殺死喬巡為“一種根植于意識的目標”。
為什么?
喬巡可不認為,電梯里的矛盾,會發展成現在的樣子。
對比前后,他發現,關鍵節點在他還處在新人保護期里的那次隨機事件——噩夢侵襲。
噩夢侵襲后,眼鏡男整個人開始發生顛覆性的變化。
喬巡笑問:
“你還是我最初認識的那個神經質中年頹廢嗎?”
“當然。”
眼鏡男打開自己的簽號,上面寫著“3”。他變得期待起來,整個人身體里涌出一種熱意,眼睛看著喬巡手里的簽號。
喬巡微微一笑,舉起簽號在眼鏡男面前揚了揚,就是不打開,就是玩兒。
眼鏡男低聲說:
“你在試圖激怒我。”
“可別,我只是單純地喜歡開簽前甩一甩而已。”
說著,喬巡打開簽號,數字“2”浮現。他吃驚地說:
“哎呀,是‘2’呢,不是你期待的‘3’,可真沒想到呢。”
眼鏡男忽然笑了起來,
“2+3=5,要不這樣,待會兒就把你卸成五塊吧,砍掉雙手雙腳,中間的做成人彘,剛好。你可千萬不要投降。”
喬巡無所謂地聳聳肩,轉身朝2號八角籠走去。
轉過身后,他的表情立馬變了,很冷淡。
眼鏡男純粹的惡意已經無法用基本邏輯去解釋了。同時,喬巡懷疑,這個眼鏡男極有可能在之前的噩夢侵襲里發生了本質上的變化。
那場噩夢,很關鍵。
單純的挑釁對實際的戰斗沒有任何影響,如果靠嘴巴就能贏得對抗的話,那還進化什么,人人都練口才去就是了。
原本的六個八角籠又降下去三個,僅剩1、2、3號留在角斗場上。
圍在三個八角籠周圍的人群更加密集。
喬巡進入2號八角籠。對手是個金發碧眼的白人,從細微的瞳色、五官差異判斷,應該是西歐某國的人。
剛一走進去,這個白人立馬伸出兩根食指,捏起眼角。
經典的瞇瞇眼歧視亞裔的姿勢。
喬巡雖然是個心理咨詢師,但有時候依舊無法理解,為什么都2035年了,世界上陣營只分為共和國和聯邦,某些白人對亞裔的歧視依舊跟刻在骨子里一樣,揮之不去。
喬巡懶得搭理他,話都不想說一句。
沒有任何意義,對歧視你的人講道理說歧視不對,就跟讓豬開口說人話一樣難。哦,不對,現在是進化時代,讓豬開口說人話可比前者容易多了。
杰克是個很會調動氣氛的主持人,一看到白人對喬巡露出歧視姿勢,立馬像猴子一樣叫囂起來。
“哦!!!!!觀眾朋友們,看到了嗎,看到了嗎!就在剛剛,我們的高盧硬骨頭,全高盧最不會舉起手來的對我們的‘殘血必反殺皇帝’露出了瞇瞇眼!從現在開始,我宣布,2號八角籠的比賽,不再是他們兩個人的對決,而是!白與黃!日耳曼和炎黃!人種的對決!朋友們,這是血統的對決!在場所有的日耳曼朋友,讓我們為高盧最硬的骨頭,法蘭西皇帝歡呼!在場所有的炎黃朋友,讓我們為‘殘血必反殺皇帝’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