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巡坐在外面等候著。因為岸監隊不遠處就是警察局,而且這件事也不是警察局能夠處理的,所以他沒有報警,一切要等到明天才行。
他開始復盤今晚發生的事。做完一件事后,迅速復盤是他自工作起就保留下來的習慣。
襲擊者的目的比較直接,就是沖著那具邊緣態深潛者尸體而來,到底是不是尸體還難說。雖然的確沒有感覺到生命體征,但也許不是同一個物種,并不了解具體的死亡表現。
襲擊者存在三種可能,第一,是那個邊緣態深潛者的同伴;第二,是其他污染生物;第三,是其他非編制進化者。
襲擊者的攻擊手段并非單純的暴力,能將五茂俊介那么大創口從胸腔內部掀開,可不是一般的暴力襲擊能做到的。
然后就是可疑的大雨。
這場大雨絕非是正常的氣候表現。岸監隊辦事處如此濃重的潮意,幾乎到粘稠的地步了,是再大的雨都做不到的。那種粘稠感,或者說單單的膠質感,更像是漂浮物非常密集的深海。
邊緣態深潛者不出意外的話,就是來自深海。
這么一看,第一種可能性就比較大了。
從當時五茂俊介,以及那兩位已經死亡的安保的位置看,應該是毫無征兆就遭到了襲擊。
襲擊者可能在黑夜或者大雨中很難以被發現。五茂俊介好歹是眷族階的進化者,而且按照“塔”的分類,他還是一個哨兵,如果不是襲擊者潛行能力很強大,不至于毫無反抗就倒下了。
喬巡仔細推敲了一遍細節,更加確信第一種可能。
無法再思考更多后,一股倦意涌上來。之前為了把五茂俊介從奈何橋拉回來,耗費了太多心神,即便是在角斗場里打幾十場擂臺都沒有這么累過。
沒再多想,他環抱著胸膛,坐在ICU病房外面大廳的椅子上開始休息。
早上七點多的時候,一個護士叫醒了他,說五茂俊介脫離了危險,已經轉到了療養病房。
護士帶著喬巡來到病房。
醫生在病房里觀察著五茂俊介的情況。
五茂俊介躺在床上,旁邊吊著一袋營養液。他整個人面色蒼白,的的確確是瘦了一整圈,眼眶都下陷了。
“你是病人的家屬嗎?”醫生問。
喬巡說:“是朋友。”
“我們對病人進行了全身檢查,發現他身體里的肌肉組織、骨骼、動脈、靜脈以及神經,存在著大量的創傷,大部分內臟都幾乎要失去活性衰竭了,幾乎每一個創傷都能讓他死亡。但令人驚奇,他身體創傷維持得非常好,而且自我修復速度極快。”
醫生感到驚奇,眼睛稍稍張大,語氣略微亢奮。
喬巡說:“他體質一直很好。”
“他是怎么受到這種傷害的?”
“從高出摔了下來。”
“真的嗎?”
醫生表示疑惑。當然,因為五茂俊介現在并沒有什么大礙,也沒有理由盤根問底。
在不耽誤醫療進程下,病人是有權維護隱私的。
外面的雨在半夜的時候就已經停了。急來急走。
館山市作為沿海城市,排水效率很高,雨停后六個小時,路面積水就已經淺了很多,已經可以通車,并且電也來了。
現在,只需要等五茂俊介醒過來,然后問問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