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式馬丁靴的硬質鞋底踩在堅硬的地板上,發出的聲音很響亮。在空間十分復雜的山體之間回想,依稀有細碎的石渣子因為空氣的震動滑落。
“你,看得見我嗎?”“屠夫”問。
喬巡看不見。因為他能在黑暗中看清一切的天賦都需要能量。
“看不見。”他如實回答。
與此同時,他在心里想,是個女的……真tm狠啊!
“屠夫”調動能量。能量碰撞,激發出光。
光沿著墻壁,依次亮起來,就像墻壁是透明的玻璃,玻璃后點著燈。
“現在呢?”
喬巡看向這條墓道的盡頭。
一個穿著黑色雨衣的女人站在盡頭。腳踩棕褐色的女式馬丁靴,雙手帶著優雅的束縛手套,袖口的絲帶蝴蝶結讓她看上去更加溫柔。她揭下兜帽,精致的臉龐露在光中。
她的臉很完美,是現代審美上的極致表現。五官大小、形狀、位置都十分符合現代美學。
以至于,看到她的瞬間,喬巡覺得太過虛幻了,像在夢中。
不……這絕對不是能自然生長出來的臉,絕對不是!
“屠夫”看透了喬巡的想法。她輕聲說,“我的臉,是我親自動刀的。我喜歡美。”
親自動刀給自己割臉。
這聽上去很玄學。但已經體驗過她技藝的喬巡,確信她說的是真的。
“你很漂亮。”
“漂亮是一種侮辱。”“屠夫”說,“我的臉不需要任何贊美。任何贊美,都很庸俗。”
也許她還給自己的聲帶動過刀。她的聲音很好聽,挑不出任何雜音來。
“是的。”沒什么反抗空間,喬巡也不多掙扎,“所以,你為什么不直接割下我的腦袋?”
“屠夫”說:
“你身上有小紅的氣息。我很關心她的心理健康。”
“小紅?紅桃A。”
“果然,你們的確有著一些恩怨。”“屠夫”眉頭稍稍低垂。
喬巡一驚。
他沒想到,這個女人也是黑色革命的成員。
這么看來,之前那個躲在光里的女人,以及那位諾曼先生,都可能是黑色革命的人。
喬巡說:
“我跟紅桃A有過三次接觸。”
“說說看。”
“憑什么?”
“沒關系。不說也無所謂。”“屠夫”并不在意喬巡說不說。
她臉上沒有表情。她揭開左手袖口,看了看手腕處的腕表說:
“我有三分鐘的自由時間。三分鐘后,我會殺死你。你可以對我說些什么,也可以沉默。如果你跟小紅的確有些恩怨的話,我可以答應你幫你給她帶幾句話。”
“你很在乎紅桃A?”
“因為她是我的老師。”“屠夫”并不介意說這些。這也不算秘密。
喬巡微微一頓,“叫老師小紅?”
“因為她一直很小。我長大了,她還是那么小。”
在“塔網”的記錄里,二十一世紀初,紅桃A就是十六歲的體型了,現在,二十年過去,還是十六歲的體型。
“你殺了我,不怕她責怪嗎?”喬巡問。
“屠夫”搖頭,“我會跟她道歉。如果她要殺死我,我也不會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