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睿,年紀輕輕,卻才名遠播,朕遠在京城,都聞名已久了!”朱棣看著眼前這個少年,居然對自己一點也不畏懼,難道這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虛名而已,微臣不過會點微末伎倆,恰好能得皇太孫賞識,能得陛下耳聞,實乃僥天之幸。”秦睿自是會謙虛一下。
“朕近日收到工部左侍郎金純的奏章,他說在你的提醒下,發現了邊鎮軍隊有諸多不法行為!可有此事?”朱棣站起身來,走下御階。
“絕無此事!陛下。”否認,堅決否認,這種臟水潑自己身上,搞不好會被人報復,雖然自己身邊有朱瞻基派的護衛,但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啊。
“哦?那為何金純在奏折上說你居功至偉呢?”朱棣自然相信金純,畢竟是多年老臣了,金純的脾性他很清楚,金純不會亂說。
“陛下,我只是按照金大人要求,謄寫、匯總、統計邊鎮軍需開支而已,只不過我只是將所有資料分門別類統計,統計之后就交給了金大人后,我就走了,我什么也沒跟金大人說啊。至于金大人如何發現邊軍有不法行為,微臣一無所知。”秦睿只是在數據上標注了一下而已,有人找上門,他肯定會推脫。
秦睿拿到的賬本是流水賬,花一筆記一筆,但是分門別類之后,就很容易看出問題來。
“此事暫且不提,錦衣衛上書,你妖言惑眾,詛咒大明只要百年國祚!可有此事?”朱棣轉而問起了另外一件事。
“陛下,決無此事!微臣以性命擔保。”這種事要是承認了,腦袋就得掛城墻的旗桿上,搞不好是個剝皮實草的下場,秦睿肯定否認三連,順勢秦睿看了看朱瞻基,朱瞻基微微地搖了搖頭。
他喵的,除了張鵬和姬友,家里還有別的探子!會是誰呢?秦睿心里泛起了嘀咕。
“那你教授學生時,為何說大明百二十年后,財政將被宗藩拖垮!”朱棣從御階上走下來,向武英殿外面走去。
“陛下,那只是微臣給學生們出得一道數學題目而已,前提條件太多,當不得真!”秦睿出那道題目的目的是想提醒朱瞻基,而不是朱棣。
朱棣已經垂垂老矣,沒幾年蹦跶頭了,朱高熾就是個短命皇帝,雖然朱瞻基在位只有十年,但算得上還是一個賢明之主,或許可以搏一把,畢竟他有滅自己親叔叔的壯舉,再多滅點藩王,應該不會忍不下心來。
“僅僅是一道數學題目嗎?”朱棣當然不會相信秦睿的鬼話。
“呃,陛下,數學乃萬物之根本,微臣只是教學生用數學思維考慮世間萬事萬物之理,因此就聯系了我大明的現實,讓學生們有個概念。”就算是暗中提醒老朱家,也要冠冕堂皇一些,但打死不能承認自己詛咒大明百年后就亡國了。
“萬物之根本?好狂妄的口氣!”朱棣聽了秦睿的解釋,自然是不信,在他看來,算術只不過就是用來記記賬而已。
“陛下此言,微臣實在不敢茍同,數學之道,博大精深,世間萬事萬物都與之相關!”秦睿對于古人看不起數學,非常郁悶。要知道后世的科技發展,大都堆積在數學之上。
“哦?那你這數學能告訴朕,這日頭離朕有多遠嗎?”朱棣走出武英殿,指著太陽說道。
“能!太陽離陛下的距離大約三億里!”朱棣還真能裝槍口上,這個問題秦睿還真研究過,一口說出了結論。“要測太陽與陛下的距離,微臣知道一種方法可以測,但需要特殊的時間。”
朱棣一聽秦睿隨口說出一個數字,就大怒,三億里地,大明從南到北不過只有萬里之遙,秦睿居然張嘴就是三億里,但秦睿后面的話,讓朱棣來了興趣,問道,“你說說怎么測量,什么特殊時間?”
“陛下,要測太陽到武英殿的距離,必須等到金星凌日的時候,但金星凌日的時間,每次百年只有兩次,這兩次間隔8年;過了這兩次,又必須等105年,又或者122年,才能有機會!”秦睿上中學的時候,就專門研究過如何計算太陽與地球的距離,因此記憶深刻啊。
“金星凌日?8年?105年?122年?你細細解釋一下。”朱棣聽了秦睿的話之后,開口問道。
金星,在古代被稱為太白星。金星是臣,日為君,臣掠過君,金星凌日又被成為“太白犯主”,自古被認為大兇之兆。每逢這個時候,欽天監就會出來嚷嚷,國家將有兵甲之禍、有邊疆之憂。
現在我們知道,金星凌日只不過是一種自然現象,假設今年有金星凌日,那么八年后還會再發生一次;再下一次就是105年后,緊接著又是8年發生一次;再下一次發生,就需要122年了,然后再8年;如此循環,251年一個輪回。
秦睿將后世關于金星凌日的數據一一講給朱棣和朱瞻基聽,兩人傻眼了,金星凌日時間居然是固定的!是不是說有很多其他的天象也是固定的,比如彗星、日食、隕石?這些可都是攻擊帝王失德的證據啊。
查,好好地查!朱棣命內監去欽天監傳旨,查數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