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公,您這是難為下官了!世子天性聰穎,乃人中龍鳳,應當延請大儒名師施教,下官才疏學淺,怎能擔當世子的老師,不行,肯定不行的!”來賓樓的包間里,秦睿一臉懵逼的看著定國公徐景昌和十二歲的世子徐顯忠。
今天秦睿接到他的邀請來赴宴,剛一進包間門,徐顯忠就跪下準備拜師,把秦睿嚇了一跳。秦睿認為徐景昌不是神經病就是腦殘,要不就是哪根筋沒搭住。堂堂一個國公的繼承人,一個世子,居然要拜自己為師,說出去不怕人笑話?
其實徐景昌也是很無奈,徐家雖然是一門兩公,但待遇也是天差地別。魏國公府是徐達傳下來的,從洪武三年到現在已經五十年了,在應天府可以說是樹大根深、根基深厚,雖然沒有跟朱棣造反,但魏國公府還是傳了下來;定國公府就不一樣了,定國公是朱棣追封徐增壽的,到現在才十八年。
徐景昌既沒有戰功,也沒有資歷,僅僅靠著是徐增壽的兒子,才襲的爵位,在南京城中可以說,就是一個小透明,還處處被魏國公府壓著,日子過得很憋屈。
雖然朱棣想扶持定國公府與魏國公府唱對臺戲,有意讓徐景昌參加一些事務,比如永樂九年受命以大牢祀河神,持節掌朱瞻基的冠禮,還有今年的督修皇陵殿宇,當相比起魏國公府來,還差了十萬八千里,南京城里的老牌勛貴根本就不鳥定國公這一脈,一來是老牌勛貴同氣連枝,二來是徐景昌沒有啥威望,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就是大家在對待靖難之役的態度上,認為徐增壽背叛了家族。
這次朱棣遷都北平,魏國公一脈鎮守南京,定國公一脈隨朱棣遷到北平,這樣就促成了徐家的分支,徐景昌就會成為北平這一支的始祖。而且這次遷都,跟著朱棣遷到北平的人,大都有靖難背景,是天然上的盟友,都是新貴。
張輔也是新貴,安遠侯柳升也是新貴,而且都是那種招秦睿煩的新貴。柳升找秦睿學練兵之法,被秦睿糊弄過去。回到南京后,就跟張輔說秦睿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張輔問了原由后,大笑不止,說柳升被秦睿騙了,他還拿出硝化甘油來顯擺了一把。
秦睿到南京帶得大部分硝化甘油,都被張輔擄走了,雖然也沒多少。柳升看到硝化甘油的威力后,就知道真的被騙了,大罵秦睿不當人子。張輔告訴柳升自己孫子張杰,已經投奔到秦睿門下,跟秦睿學習,當時徐景昌也在場。
徐景昌這次到北平督修皇陵,金純向他推薦秦睿時,他就下了心思,詳細了解一下秦睿的經歷。這不了解還不知道,一了解還真嚇一跳:十五歲的工部虞衡清吏司員外郎,幕后操盤全大明最牛一樁生意,他也掏了將近兩百萬貫,戶部尚書夏原吉極力想拉攏的人,隱約還跟皇太孫有聯系,在處理皇陵冒水事件中表現出來的智慧。
這讓徐景昌認為秦睿就是一個高人,徐景昌就動起了腦筋,柳升臉皮厚想自己出手學,人家秦睿裝孫子不教,張輔老奸巨猾讓自己孫子去學,和秦睿年紀差不多,能玩到一起,所以秦睿教了。徐景昌沒有孫子,但有兒子啊,徐顯忠年紀和張杰一樣大,肯定能行。
其實,徐景昌還有另一層打算,勛貴雖說與國同休、世襲罔替,但說不準哪一天會被邊緣化。若是徐顯忠能跟秦睿學習一些練兵打仗的手段,傳之子孫,這樣也不會被皇家拋棄。畢竟作為武勛,不需要科考,不用學四書五經,會帶兵打仗即可。
徐景昌是打得一手好算盤,秦睿怎么可能答應呢?練兵之法交給張輔后,他就后悔了,所以他看出柳升的意圖后,才會讓唐賽兒將自己扣押在卸石棚寨,這樣就可以避免與柳升的正面接觸。現在徐景昌又有這個打算,那是肯定不可能答應的。
“定國公,下官的確不會練兵之法,下官略懂一些數學、物理、化學、生物、材料、經濟、金融、醫學、建筑工程、農學這樣的雜學,若是世子想學,或許下官還能勉強教授一下世子。”坐在酒席前,秦睿假裝一臉為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