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捂嘴輕笑著看著滿滿的一盤子已經被吃得差不多的曲奇餅干。
“不用了!我確實飽了,該談正事兒了。
不然恐怕我們今天晚上就要在這里借宿了,我想你這里也不太方便吧?畢竟這里只是塊墓地呢!”
隨著流克的話語,這間林中的小木屋逐漸的扭曲,破滅,露出了本來的面目。
卻依舊是在月光下的林間空地。
流克和鮑曼各自坐在著一塊石頭上,他們面前的桌子,正是一塊隆起的土丘。
而那位貴婦人打扮的“麗莎姨媽”已經變成了半透明的鬼魂。
模樣也從三十來歲的富態變成了佝僂著身子白發蒼蒼的模樣:“你早就知道了我是死者?”
“那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里昂*克魯澤是一百年前的人。
他稱呼你是姨媽,你當然也是一百多年前的人,人還能活一百多年不死不成?”
“她!她!她!她是麗莎姨媽?她早就已經死了嗎?”鮑曼這家伙坐在墓地旁邊的地上,嚇得退都軟了結結巴巴的說著話,但是在場的一人一鬼卻沒有人搭理他,蒼白的鬼魂繼續盯著流克:“那你為什么還要吃下我送上來的那些餅干?”
“主人熱情,不可推卻,更何況你端上來的確實是餅干,又不是石頭或者蟲子,我為什么不吃?”
流克從石頭上站起來,快速的在意識里掃了一眼地圖上代表著這個鬼魂的綠色光點。
開口說道:“不過還真的是稀罕呢,我還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見到真正的鬼魂。
怎么?你是在等什么人,所以才不肯真正的死去嗎?”
“唉(╥_╥)”
鬼魂嘆了口氣:“沒錯,我還在等著一個人,等著他回來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東西?!什么東西?”
流克眨巴眨巴眼睛,滿臉的不解,不會是定情信物或者愛情什么的吧?
“是一枚寶石胸針,一枚我的父親留給我的寶石胸針。
好幾百多年前,我的丈夫病死之后,我就從烏得勒支城里搬到了馬斯村居住。
因為我沒有力氣,干不了農活。
所以只能靠給村里人看病和占卜為生。
他們就開始稱呼我是女巫,并且烏得勒支城里的主教帶著騎士來殺死了我,我就被葬在了這里,變成了一個鬼魂。”
這鬼魂的臉上現出一絲寂寥:“那真是一段難熬的日子。
雖然吃喝不愁,但是真的很寂寞,直到那個冒失的小鬼闖了進來。”
鬼魂的臉上露出了生氣的表情:“闖到我家里。
喊我叫姨媽,不客氣的吃光了我的曲奇餅干。
還喝完了我珍藏的紅茶,還說要把我介紹給他的父親。”
說完了這些以后,這鬼魂的臉上露出了溫柔的笑容:“這一來,就來了整整十年。
這十年,吃了我多少餅干,喝了我多少茶水。
直到那天,他跟我說起他喜歡上了同村的一個姑娘。
我才發現,那個從前每天總是冒冒失失的使勁兒砸我墓碑的男孩兒,也長成了高大帥氣的男子漢。”
“嗯!嗯!然后呢?”
流克聽得連連點頭,還接茬捧哏。
鬼魂白了他一眼,繼續往下說道:“本來,我以為我可以繼續像從前一樣,每天烤些曲奇餅干等著他來找我,說那些青春期的煩惱。
直到他結婚,生子,直到我看著他慢慢的死去的時候。
那一天突然來臨了。”
鬼魂的臉上露出寂寞的笑容:“那孩子從來沒有像那一天那么正經,那么的帥氣。
他穿著軍裝,告訴我他參加了王國的軍隊。
即將出發去為了王國而戰斗,他說他會想我和我做的曲奇餅。
所以希望我能給他一件東西作為紀念,所以我就給了他我的胸針。”
說到這里,這鬼魂捂住了臉,似乎是在哭泣:“后來,戰爭爆發了,我不知道他在前線是什么情況。
但是每隔一個月或者兩個月,我都會受到他的一封信。
信里都會說他過得很好,直到那天,有人告訴我他們的部隊要前往新大陸和法國佬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