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兒看著蛛垣與蛛閔閃躲的眼神,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憤恨?怨怒?
或者……委屈?
她深吸了口氣,將那些復雜而酸澀的情緒勉強壓下去,“你們怎么確定我不會拒絕?”
蛛垣干咳了一聲,尷尬地躲開蛛兒的目光。
因為乖乖說了,三千年后的殤龍隨時隨地能哭一大碗淚水,這么能哭而且隨隨便便就能哭出來的,全族只有蛛兒一個……
但是只憑著三千年后已成的事情來斷定蛛兒會同意,對她來說確實不公平。
蛛垣與蛛閔對視一眼,互相在對方眼中看到了自責和后悔。
“是爺爺的錯,這個本來也不重要,有沒有都行。”蛛閔飛快解開細繩收了起來,尷尬地笑了兩聲,僵硬地轉移著話題,“不說這個了,不是說敏敏準備了月餅了嗎?走走走,吃月餅去!”
“等一下!”
蛛兒伸手拉住蛛閔的袖子,“來吧,萬一被發現了,最起碼還能找出一條活路。”
“蛛兒……”
蛛兒揮揮手,打斷了蛛垣的話,“行了,別費那么多話了,萬一被發現了,功虧一簣……總不能讓黑蜘蛛一族白犧牲吧?”
殤龍看著他們,心里滿是愧疚與無措。
在幾妖之中,其實他是最不清楚事情發展的,他只能從蛛垣與蛛閔的只言片語中得出那么一點點的有效信息。但是那一點點有效信息足夠告訴他,黑蜘蛛一族將會有一場因他而起的滅族之災。
“嘶嘶……嘶嘶……”
爺爺,不要管我了……
阮軟小聲幫他翻譯著,眼睛慢慢紅了。
“爺爺,有沒有什么辦法能夠只死我一個,保下整個黑蜘蛛族?”阮軟拿袖子使勁擦著眼淚,“反正我死了就回去了,爺爺好好活著的話,三千年后還能見到我呢。”
蛛垣搖搖頭,“乖乖,你要知道,歷史沒那么容易改變。”
“你從三千年后而來,見到過蛛兒,見到過殤龍,而他們都認得你。這說明你來到現在的時空是已經發生的事情,無論你做多少改變,最后還是無法扳動歷史。”
“對!蛛兒姐姐!只要蛛兒姐姐告訴三千年后的我發生了什么事情,一切就都能避免了!”阮軟像是摸到浮木的溺水者,一臉哀求地看向蛛兒,“蛛兒姐姐,你要記得三千年后見到我的時候一定要跟我說發生了什么!”
“好,我一定會告訴你。”
蛛垣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他不清楚三千年后為什么蛛兒死活不肯跟乖乖說,但是蛛兒肯定有她的理由。
就當最后給乖乖一個希望吧,這樣他們走的時候,乖乖便不會太傷心了。
蛛閔默不作聲地將那一條細繩系在了殤龍與蛛兒身上,伴隨著又長又繞的咒語,那一條細繩漸漸變得透明,最后完全消失。
“成了。”
他同蛛垣點點頭,三個契約全部完成,他與蛛垣終于松了口氣。
能做到已經都做了,接下來的一切,只能看命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