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辦事的速度比阮軟想象的快多了,在收到功德的當晚便有一束強烈的白色光柱從天而降,落在了望月湖的位置。
阮軟等人被那白光刺得眼睛都睜不開,只能站在守月林遠遠地望著,看著那一束光柱將天與地連接,直到深夜……
等第二日他們到彎月村查看情況的時候,便發現所有的村民已經恢復了原樣,甚至被抹去的記憶也全都回來了。
由于村民們獻祭之后,每天都在重復著同一日。所以這萬年的記憶一回來,人們便有了一種錯亂感,以至于一整天都在迷迷糊糊的。
眾人站在村頭遠遠地看著他們,見他們慢慢適應了之后便準備離開,阮軟則默默留在了最后。
直到眾人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阮軟才松了口氣。昨晚的事情讓她心神不寧,她只想自己待在一處冷靜一下。
阮軟環視著周圍,想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待會兒,誰知這一扭頭便看到了緣風。
“緣風師傅?您怎么在這?”
“怎么,我不能在這里嗎?”
緣風笑著看她,眼神溫和。
“沒有!”阮軟閃躲著緣風的目光,尷尬地開口,“我……我以為緣風師傅跟他們一道回去了。”
“見月姑娘似乎有些心事,所以回來看看,說不定老衲能幫上忙。”
緣風從昨晚就感覺阮軟情緒上有些古怪,但是又想不通是因為什么原因,所以今日見阮軟獨自留下的時候便默默藏到隱蔽處,打算等眾人走了之后單獨與她聊聊。
阮軟聽到這話,緊緊抿著唇,也不吭聲,埋下頭便一個勁地往前走,一路走到望月湖邊才停下。
“月施主想跟貧僧說了?”
緣風見阮軟一個勁地盯著湖水不說話,有些看不透她的心思,便干脆席地而坐,自己伸出手劃著湖水,“沒想到這望月湖便是傳說中的時間翻轉鏡,倒是令人驚訝。”
阮軟看著清澈的湖水,原本壓抑的心情似乎都好了一點,她看向緣風,猶豫著開口道,“我只是對昨晚自己做的決定感到……”
她頓了一下,終于找出了一個形容詞,“惡心……”
緣風手上的動作頓住,浸泡在水中的手指微微顫了一下。他沉默著將自己的手從湖水中抽了出來,用帕子極為緩慢地擦干凈,又慢吞吞地將那帕子揣回了袖子里。
等做完這一切,他才慢吞吞地開口,“貧僧能問一下,月施主是因何感到惡心嗎?”
“不問自取視為偷。”阮軟坐到他旁邊,伸手撩撥著湖水,“昨晚的事情您應該清楚,在我不知道功德屬于我的情況下,我決定使用這些功德,這是偷盜。”
緣風嘆了口氣,“月施主,那些功德本就是你的,如何有偷盜一說?”
“在我不知道它們屬于我的情況下,在我以為它們屬于月阮阮的情況下,我擅自使用了它們并在意識到這一點之后打算繼續使用。”阮軟頓了下,聲音低沉且壓抑,“雖然我沒有偷盜,但我已經產生了偷盜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