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淑敏捂住蘭花的手,倆人不計前嫌,瞬間就像親姐妹一樣。淑敏手的溫度蔓延到蘭花全身,讓蘭花覺著生活還是有陽光的。她抿著嘴,似笑非笑,但是劉淑敏明白,她不會再做傻事了。
蘭花真的從劉軍家里搬了出來,住進了劉淑敏臨時給她騰挪出來的一間雜物室。她和石頭加入了這一個大家庭,蘭花終于從陰霾中走出來,開始了新的生活。蘭花依舊像以前一樣大嗓門,幾里遠都能聽到她的聲音,像個大喇叭。
新型農業合作社的大院里每天都響著歡快的嘈雜的聲音,白天一幫子女人們在山間插科打諢,一邊干活一邊開玩笑;下午,等娃們放學,這里又充盈著另外一股新鮮的血液,孩子們的歡鬧聲響成一片,你追我趕,嬉笑打鬧,好不熱鬧
石頭很快和東子玩到了一起,倆人形影不離,雖然東子比石頭小個兩三歲,但是倆人的身高差不多,倒看不出來誰大誰小。只是在言行舉止上,人們才能看得出差異。
蘭花跟石頭說要多讓讓東子,東子還小,不要什么都跟人家搶。蘭花是個明白人,東子是邱穎的手頭肉,誰惹了東子,就像觸了馬蜂窩一樣,吃不了兜著走。況且,她不想惹出什么事,按她的話說讓東子夾著尾巴做人。
在這里謀得一席養活娘倆之地,沒有讓她掏本錢和轉租地已經感激不盡了。她很珍惜這一份工作,她沒有別的本事,只能干一些種地、摘果子、打雜等活兒。淑敏答應給她一個月一千的工資,這比開小賣部還劃算呢
她最擔心的還是石頭,石頭雖然嘴上答應了,但畢竟還是孩子,孩子之間不嬉笑打鬧就不叫成長。可偏偏怕什么來什么,這不這倆小子不知道為了個什么東西又追逐打鬧起來了。
東子一直追著石頭,石頭高舉著東子的玩具,東躲xz,東子一直叫嚷著,聲嘶力竭,像是金屬劃過玻璃那般尖銳刺耳。一個笑一個哭,石頭躲到一個放著花瓶的桌子后面。
東子猛撲過去,一不小心,撞翻了桌子上的玻璃瓶。花瓶傾斜,東倒西歪,最終難逃掉落在地上的命運。那一小片一小片的玻璃碎片散發著刺眼的冷光,倆人都傻了眼,東子“哇”地一聲哭了起來,邱穎和蘭花都趕了進來,見到眼前的景象,愣住了。
這可是一個價值不菲的花瓶,專門放在辦公室用來裝點門面的,兩個小鬼頭根本不知道自己惹了多大的禍。邱穎怒發沖冠“你們倆個能不能不要鬧騰知不知道這花瓶多少錢呀,你們賠得起么把你們賣了都不值錢”
蘭花聽了邱穎的話,不知道是氣她還是氣自家石頭。她氣沖沖地趕到石頭面前,拎著他的耳朵,把他拎到院子里,大聲責罵起來。“讓你不聽話,讓你不聽話,能不能給我少惹點禍”蘭花的手打在孩子的屁股上,石頭的眼淚同樣悄無聲息地往下落。
“多少錢,我們賠”蘭花的聲音說得很大,像是故意說給邱穎聽,“我們家的孩子輪不到誰來教訓,我自己管教自己的孩子”
“誰教訓你家孩子呢你們打碎花瓶還有理了,知不知道這種花瓶值多少錢嗎”邱穎瞪著眼睛,朝著蘭花喊道。
村民們都圍過來看熱鬧,有的勸她們少說兩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有的建議找個專家重新補起來;還有的說重新買一個。只有邱穎知道,失去的東西再也買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