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淑敏說：“沒事兒，我就聽你說國祥叔前些天不舒服，我過來看看。看到他身體恢復了，我很開心！”她覺著自己的話帶著一絲官腔和敷衍，但是又想不出更好的詞。
楊國祥吆喝著三個年輕人吃飯，飯桌上楊國祥非常高興，興奮起來忍不住又喝了一杯。盡管明起再三勸他不要喝酒，但楊國祥說：“難得我們家今兒這么熱鬧，我很開心，放心吧，你爹我死不了，身子骨硬朗著呢！”
楊國祥、明起、楊麗三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得不亦樂乎。劉淑敏覺著自己倒像個外人，渾身感覺不自在。她不時地對著他們應付一個笑容或者“嗯”“啊”兩個字，一向能說會道的她此時倒像了一個啞巴。
她慢慢地往嘴里扒著米飯，食之無味。楊國祥往楊麗碗里舀了一勺子排骨湯，一再地對楊麗表示感謝，而且陰陽怪調地似乎在說給淑敏聽。淑敏面露囧色，好不容易扒完了最后一口飯，她放下碗筷，對他們說她吃飽了，得回家了。
不等他們反應過來，淑敏已經走出了明起家門。路面濕滑，踩在上面稍有不慎就會滑倒。盡管她的步伐緩慢，她依舊摔了兩跤。明起從家里趕過來，扶住她。在飯桌上，其實明起發現她的臉色不對勁。
“你怎么了？”楊明起小聲問。
被他這么一問，劉淑敏的眼里頓時噙滿了淚水，摸著摔疼的膝蓋，無精打采地說：“沒事！你回去吧，他們等著你呢！”
“我不放心你！現在天黑了，我送你回家。”楊明起執意要送她回家。
劉淑敏沒來由地生氣，甩過他的手說：“不需要，你回家吧！”說完，自己忍著劇痛，一瘸一拐地沿著小路下坡。
淑敏家離明起家大概有十分鐘的路程，一個在村子的這頭，一個在村子的那頭，中間還隔著一條河，要經過一座石橋。
明起著急地說：“你有什么事兒，你就跟我說嘛！你這樣讓我很著急，淑敏，你知道我的，一著急就上頭。”
夜色包裹著他們，聽到河里水流的呼啦聲，青蛙在岸邊“呱呱呱”地亂叫。倆人在黑暗中走了一會兒，楊明起拉住她說：“淑敏，你不要這樣，我很擔心你！你今兒是怎么了？”
淚水無聲息地從淑敏的兩頰流了下來，她極力掩飾自己的眼淚。盡管明起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他感覺到了她的嚶嚶哭泣。
楊明起不顧一切地將她擁入自己的懷抱，被淑敏奮力掙開。劉淑敏加快腳步，把楊明起甩開了一大截，頭也不回地回到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