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寥寥用被子裹著自己,滿頭的汗,不停地瑟瑟發抖“外公外公來找我了。”
季攀夕走到病床邊“別怕。”他輕輕地拍了拍季寥寥的頭,“沒有人會知道。”
她突然坐起來“顧律師。”
“他看到了”
她搖頭“外公見了顧律師。”那天她聽到的事她早就告知了她哥,她一時忘記了害怕,緊張地抓著她哥的手,“哥,外公肯定是想把我們攆出陸家。”
季攀夕抽了張紙,擦掉她的眼淚,溫柔地哄著“別哭了,留著到葬禮上哭。”
顧清革死了,在去吊唁陸定松的路上。
鈴聲突然響了。
季攀夕去買咖啡了,忘了將手機帶去。他離開梵帝斯之后,沒有找新的工作,每天準時準點地來接林濃下班。林濃把儀表盤上的手機取下來,掛斷電話。
季攀夕很快回來了,他把冰咖啡給了林濃,剛坐下,聽見她說“我有張卷子忘了拿,你去幫莪拿。”
他有些意外,她很少使喚他。
“你等我。”
季攀夕回學校拿卷子。
林濃看著后視鏡,等他進了校門,她才下車,用他的手機發了一條短信出去,然后刪除手機里的記錄,連同那條來電記錄一起刪除。
學校的對面有個許愿池,她扔了六個硬幣才扔進去一個。
季攀夕拿了卷子回來了。
“不知道你要哪一張,我把你桌上的都拿來了。”
她坐到車里“我剛剛許了個愿望。”
季攀夕把卷子放到后座“什么愿望”
“希望早點抓到你的把柄。”
他只是笑了笑,給她扣上安全帶。
次日下午。
季攀夕三點外出。
三點半,有客人來了方山別墅。
季攀夕天黑后才回來,桌子上已經擺好了飯菜,但沒看到林濃。
幫傭阿姨說“這些飯菜都是太太做的,太太已經吃過了,在樓上。”
季攀夕拉開椅子坐下,看了看桌上的菜。
賣相不太好。
他絲毫不介意,給自己舀了碗湯“她下午有沒有出門”
幫傭阿姨盛了飯端過來“太太下午都在家里,不過來了一位客人。”
湯很咸,非常咸。
這是林濃第一次在家里下廚。
季攀夕心情大好“誰來了”
“律所的陳先生。”
季攀夕夾菜的動作停下。
陳律師是來幫季寥寥傳話的,原本是要傳給季攀夕,只有一句話“哥,小心陸定松和顧清革。”
剛好,林濃聽得懂這句話。
她像往常一樣,只開了盞臺燈,在房間里批改作業。
季攀夕進來,把壁燈打開“你今天怎么突然有興致做飯”
她抬頭,從鏡子里看他“味道好嗎”
“不太好。”季攀夕抽走她手里的紅筆,親了親她的手,“以后別做飯了。”
“好。”
斷頭飯,也不用做第二次。
深夜。
林濃睜開眼睛,摸到枕頭下的水果刀,她輕輕坐起來,借著窗簾外縷縷銀白的月光,看著季攀夕的脖子,想象著怎么割下去。
動脈在哪
她握著刀子,在他頸上比劃。
他睫毛掀動,睜開了眼“殺了我,你還要去坐牢。”
他根本沒睡。
他翻了身,面向她,沒有生氣,語氣還是那么溫柔“阿濃,這樣劃不來。”
是劃不來,季寥寥故意殺人判了十二年。可不殺了他能怎么辦
林濃沒有證據。他做什么都做得天衣無縫,不會留任何把柄,她就算在他身邊待到老,也不一定能找到證據。
她要怎么辦呢她并不想坐牢。
“那你自殺吧。”這是她突然想到的,看著他的眼睛突然就相信了,他是愛她的,“你不是愛我嗎你去自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