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拿醫藥箱。”
商領領忍住一肚子的話,給他蓋上毛毯,起身就出去了。
等她拿了藥箱下來,景召躺那已經沒有動靜了,兩鬢和脖子上都是汗。
“景召。”
“景召。”
商領領蹲下,推了推他。
他睜開眼,應了聲:“嗯。”
商領領坐到地毯上,打開藥箱,伸出兩根手指,在景召眼前晃:“這是幾?”
他沒答。
她又把自己的臉湊近:“我是誰?”
他沒有力氣:“商領領。”
還有意識,沒燒傻。
商領領雖然沒有當醫生,但畢竟是臨床醫學出身,有家里放醫藥箱的習慣。
沒有醫用手套,她先給自己的手消毒:“用過抗生素了嗎?”
“嗯。”
她擦掉手上的消毒水,搓了搓掌心,等手暖和了,幫景召把紗布取下來:“你燒了多久?”
“挺久的。”
她低著頭,很專注,但因為著急,手指有點不聽使喚:“你是不要命了嗎?”
他一只手壓著掀上去的衣擺,枕著另一只手:“要啊。”
沙發有點小,躺不下他,他應該是真沒力氣了,很配合地躺著,一動也不動。
商領領把帶血紗布用袋子裝著,扔進垃圾桶,所幸血沒有再流。她用鑷子夾著棉簽,先處理傷口周邊的殘血,然后重新消炎。
他腹部還有一個傷疤,大概手指那么長,胸腔附近也有,被衣服遮住了一半。
商領領把目光重新放到他的傷口上,是刀傷,兩指長,縫了很多針。
她要推翻她之前的打算,等以后她和景召在一起,她要想盡辦法絆住他的腳,不讓他出去,不讓受傷。
她用棉簽蘸上藥:“景召,你把頭轉過去,別看。”
她心智沒那么強大,她會手抖。
景召配合地閉上眼,看不見她的動作,觸覺好像更敏銳。
她又換了棉球,比棉簽要軟一些,上藥的動作很慢,很疼,但景召的注意力卻不在痛覺上。
有溫熱液體滴到了皮膚上,他知道,商領領哭了。
“怎么受傷的?”她鼻子被堵著,說話腔調悶悶的。
景召沒睜開眼:“在荷蘭子的加工廠被人發現了,那里不讓拍照。”
商領領沒有再問,放下棉球和鑷子,剪了一段醫用紗布,覆在他傷口上,用膠帶粘好。
他左腰內側有一個紋身,半個巴掌大,紋的是一個被鐵鏈鎖著的籠子,這個圖案還是她親手畫的,是她給他打的烙印。
她把他的衣服放下來,拉了拉毯子,蓋到他脖子的位置。
她起身去倒水,兌溫了之后放在桌子上,把退燒藥倒在瓶蓋里。
“張嘴。”
景召睜開眼,見她眼睛通紅。
“把退燒藥吃了。”
他接過藥和水,混著喝下去:“你回去吧,已經很晚了。”
商領領坐在地毯上,收拾好醫藥箱之后,往前挪了挪,手肘趴到沙發上:“是我留在這兒,還是讓你媽過來?你選一個。”
景召放下杯子,不說話了。
商領領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額頭,很燙手:“如果兩個小時內還沒退燒,我就叫救護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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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