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響把棉大衣的帽子戴上,往公交站的方向走了。
商領領身上穿著牛角大衣,扣子沒扣。
景召騰出一只手,小心地避開她里面的毛衣,幫她把一整排扣子都扣上。
她站不穩,晃晃悠悠。
“你喝了多少酒?”
她臉很紅:“不多。”
她酒量很一般,但有點貪杯,最近心事多,酒就更容易醉人。
路上有行人路過,景召會下意識地伸手去擋,在不過分肢體接觸的情況下,把商領領圈在他雙手能護到的地方。
“能走嗎?”
商領領用力搖頭:“不能。”
景召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把事情弄成了這個樣子,說不在一起的是他,現在想也不想就蹲下的也是他。
反反復復、出爾反爾,根本不像他。
他蹲在了商領領腳邊:“上來。”
商領領趴到他背上。
他用手臂的力量托著她,雙手握著,是很規矩的動作。
商領領就不規矩了,抱著景召的脖子,臉貼著他蹭,悶悶地控訴:“你這幾天是不是在躲我?”
“沒有,在忙電影。”
陳野渡的電影要開拍了,景召上次在唐德玩游戲時答應了要幫他拍。
商領領抱緊一些:“景召,我好困。”
景召背著她,在十字路口等紅綠燈,風有些刺骨,他聲音很輕:“睡吧。”
“不睡。”商領領努力撐開眼皮,“醒了你就走了。”
上次在醫院就是,她一醒來,他就不見了。
“景召。”
“嗯。”
她犯困,眼皮一閉一合的,半睡半醒:“你是喜歡我的對嗎?”她不等景召回答,自己說自己的,“陸女士都跟我說了,你總去拍很危險的照片,總受傷。”
她用手指碰了碰景召被風吹紅了耳朵,是微微發燙的:“你是不是怕我守寡啊?”
路燈變綠了。
景召看了看前后兩邊的車輛,然后過馬路,他沒怎么說話,耳邊都是風聲跟小姑娘醉醺醺的話。
“你說沒有成家的打算,那我們可以不結婚啊,談戀愛又不一定要結婚,以后生了小孩花點錢一樣可以上戶口,捐個樓一樣可以上帝律的公立幼兒園。”
天上一輪月亮不圓,地上的影子很長,背上的姑娘有說不完的話。
景召很安靜地在聽。
“方路明從小到大都是捐樓上學的,不捐樓老師都很嫌棄他。”
“以后咱們小孩也捐樓吧。”
她哼哼了兩聲,風把她的頭發吹進了景召衣領里,弄得人很癢。
“你就不能跟我在一起嗎?你乖乖聽話的話,我也會乖乖聽話,那我就不用跟以前一樣了。”
景召喝多了會很乖。
商領領喝多會很啰嗦。
“景召。”
景召答應:“嗯。”
她困得要命,問他:“你喜歡獅子嗎?”
“……嗯。”
她開始念了,動物世界里獅子的旁白:“在福坦福斯這片起伏的丘陵和開闊的草原上,獅群們割據一方,雄獅們守護著來之不易的領地,Molly和其他母獅因此能在相對的安寧中養育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