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貴沒想到,那個賣大雁的窮小子,竟然就是自己的兒子。
他一把把薛丁山拉進自己的懷里,緊緊抱住。
低下頭是,薛仁貴發現自己的兒子仍然光著腳,不由得鼻頭一酸。
“為什么不穿鞋?”
他摸著薛丁山的腦袋,眼眶泛紅。
薛丁山有些不自在的把左腳藏在了右腳后面,發現自己這樣,右腳又在左腳前面露著了,于是他又把右腳縮到了左腳后面。
薛仁貴見到薛丁山的小動作,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丁山去山上打獵,從來只想著我們三個,從來沒給自己想過,他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打到獵物賣掉連點肉都不舍得買。”
薛顧氏一臉心疼的看著自己的孫子。
“咕嚕嚕。”
從薛丁山的肚子里,非常應景的傳來了饑餓的聲音。
薛仁貴把那三只大雁拿出來。
“來,爹去洗剝一下,等會給你們燉了,補補身子。明天爹領著你們去集市添置一些衣物,咱們拾掇拾掇,我帶你們去長安。”
他并沒有急著直接回長安,離家的這十二年中,迎春在家不知道受了多大的委屈,經歷了多少磨難,同時周圍的街坊鄰居,像王茂生這樣的,也沒少接濟了她們娘四個。
這次回來,薛仁貴打算把家里的這些事都處理一下。
有恩報恩。
有仇報仇!
晚上,一家人十二年來第一次坐在一起吃飯。
薛丁山的胃口極大,他自己一個人就吃了一只多大雁,又吃了三碗米飯,這才滿足的停下來。
薛仁貴只吃了幾口就吃不下了,他看著真真正正可以談得上家徒四壁的簡陋屋子,心中一陣陣的內疚不斷的涌上來。
當年柳迎春拋棄了富貴身世,毅然決然的跟著他來到了大王莊,自己又急于建功立業,一走就是十二年。
自己虧欠妻子、老娘和孩子,實在是太多了。
晚上,一家四口躺在炕上,說著悄悄話。
“爹,你出去打仗了?”
薛丁山側著身子看著自己的父親,好奇的問道。
薛仁貴點了點頭。
“那,爹爹,給我講講你在戰場上的故事吧。”
柳迎春也睜著一雙美目,好奇的看著自己的丈夫。
薛仁貴的眼神一凝,思緒瞬間來到了東征的戰場上。
畫面一轉,沒有繼續播放一家四口的私密事,而是來到了一個人聲鼎沸的酒宴上。
“此次諸愛卿東征,朕在這先祝賀大家得勝歸來。”
一名眉眼間和李二有五分相似,身穿龍袍的男子坐在主位上,端起了自己的酒杯。
“謝陛下!”
旁邊的將軍們同時端起了杯子,一飲而盡。
“薛愛卿,朕聽聞汝極善射,縱然古之射者亦不如你多矣,今日何不在宴上給將士們露一手,以壯軍威啊?”
身穿龍袍的男子,正是高宗李治,他笑瞇瞇的看向坐在自己左手邊的薛仁貴,這名他剛剛提拔的鐵勒道行軍副大總管。
薛仁貴起身離席,毫不猶豫的抱拳。
“末將謹遵陛下圣諭,陛下想讓末將怎么做?”
李治拄著下巴想了一下。
“朕聽聞,古之善射者,可以穿七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