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慶城又號春城,四季如春,氣候宜人,少見雪天。這場讓天下北地受災頗多的寒潮,倒是讓中慶城人驚奇歡喜不已。
這般冷冽的天氣,街道之上行人竟然不見少。不少孩童呼朋引伴,在雪地上追逐打鬧,便是街上的大人,一個個也流露著讓北方人甚是看不懂的興奮之色。
而就在中慶城城東,最為繁華的一條街道二樓,一酒樓雅間窗戶旁,一約莫四十來歲的男子站在那邊,靜靜地俯視著街道之上的往來行人。
男子相貌普通,嘴邊胡須打理得極為精細,而最惹人矚目的,卻是他手中的那把折扇。
大雪紛飛,天寒地凍。這樣的天,手中還拿著折扇,就算不被人罵腦子有病,也得說上幾句附庸風雅。
但若是男子手中的那把折扇,精鐵打造其重無比,扇面不似綢緞,頂端竟然透著鋒芒,一看便是武林高手的神兵利器,也便沒有人敢再多言什么了。
“鐵先生!”雅間之中,一青衣小廝輕敲兩聲,隨后推門走了進來,對著男子躬身一拜。
鐵先生隨手放下手中鐵扇,看著面色沉重的青衣小廝,眼睛一挑,道:
“輸了?”
小廝點了點頭,道:
“輸了!借得勝之計,天馬幫幫主于眾多武林人士面前直言冤屈,還出價十萬兩,請人查出真相。”
鐵先生聞言,砸了咂嘴,似乎在感慨那十萬兩賞銀。
“誰出手的?”
“天南武林年輕一輩的第一高手,段思平。”
鐵先生沉吟一會兒,手中鐵扇輕拍手掌,恍然道:
“就是那個家世不明,師門不明,兩年之前橫空出世,威壓天南年輕一輩所有高手的段思平?”
“是。”青衣小廝低頭道。
“此前不是讓你們出手,確保天南武林之中,沒有人能夠摻和進來嗎?”
“段思平神龍見首不見尾,蹤跡不明,我等便是想要制造事端阻攔他前來助拳,也找不到他人啊。”青衣小廝苦澀道。
鐵先生聞言,不由得眉頭一皺,道:
“只看段思平的姿態氣度,武學招式,不是什么大家子弟也是王侯公子,你們巡夜使的人手遍布云國朝堂江湖,關于他的線索一點都查不到?”
青衣小廝低著頭,艱澀道:
“我等查遍云國,也沒有找到什么段家,哪怕從段思平的武功招式查起,也是沒有半點線索。”
鐵先生聞言,沉吟片刻,道:
“應是什么隱世家族,去朝中鴻門都學查。查前朝王侯世家,應當能夠查到些什么。”
鴻門都學,類似于夏國太學國子監,其中收藏了云國國朝數百年的藏書。
青衣小廝聞言,當即眼睛一亮,道:
“我等竟沒有想到這些,耽誤了先生大事,還請先生責罰!”
鐵先生鐵扇搖了搖,道:
“我又不是你們首頭領,責罰你們不是我的事。呵呵,段思平……”
說話間,鐵先生轉頭看向街道之中,冷笑起來。
街道之上,兩輛馬車在鐵先生說話之間,并排從城門處駛了進來。
那奢華到至極,令人一眼便忘不掉的馬車,任誰一看,都知道是天馬幫的幫主座駕。
鐵先生嘴角突然一彎,指著那奢華無比的馬車,對著青衣小廝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