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承面露沉思之色,片刻之后嘴角又掛起一抹笑意。旋即起身,身形一縱越出地牢,朝外追去。
既然不是汪曉的人,那倒是要幫上一把。留在身邊,若事有變化,倒是可利用一番。
而此時的“令昭儀”,顯然是明白了,自己已經落入了程不識的陷阱之中。
出了衛尉署,迎面便是列起軍陣,軍容肅穆的禁軍士卒,數十名禁軍高手飛速追上,拼了命地想要將她留下。
除此之外,軍陣之中,一道危險至極的氣機,毫不掩飾地鎖住了她。
“令昭儀”眼神不再似平日里的嫵媚如水,反而越發凌厲起來。
修長的手指伸出,寒光閃動,一枚不過半指寬的鋒利刀刃隱于指縫之間。
下一刻,軍陣如水一般轟然散開,露出一身黑色鎧甲著身,手扶腰間長劍的禁軍校尉程不識。
“束手就擒,方可留的性命!”程不識聲音沉穩,卻是殺機暗浮,令人膽寒。
“令昭儀”冷笑一聲,身形一晃,作出欲要朝程不識沖來的架勢。
程不識眉頭一皺,謹慎的性子,讓他后退數步,直至躲至禁軍軍陣之中,方才止住步伐。
卻不想“令昭儀”的目標本就不是他,只見其纖細腰肢一擺,折身迎上追擊而來的軍中高手,竟是打著想要從這邊沖出的打算。
在數十名軍中高手的合擊之下,她身若柳絮,隨風而動,又如穿花蝴蝶一般,在人群之中飛舞。時不時寒光閃動,便是一位高手捂著脖子倒下。
程不識眼睛瞇起,右手放于劍柄之上,氣機鎖定,氣勢雖凝而不發,卻越發凌厲駭人,讓與一眾高手纏斗的“令昭儀”,心生隱隱有不安之感。
不過這也只是她不甘等死,所做的最后一搏而已,縱使她此時有心想要退去,卻也無能為力。
這些軍中高手都是大開大合,勢大力沉的路子。最要命的,是這些人精通軍中合擊之術,相互配合之下,縱使她速度再快,身法再妙再詭異,也無法突出重圍。
纏斗許久,這些軍中高手盡管死傷大半,但卻依舊死戰不退,牢牢將“令昭儀”困在此處。
自衛尉署中殺出,與軍中高手顫抖許久,但她周身氣勢,肉眼可見地衰退了下去。身法雖然依舊迅疾,但卻也不如此前那般從容。
一旁的程不識見其狀態,便知時機已至,眼中精光一震,腰間長劍緩緩抽出,口中暴喝一聲:
“退!”
剛剛還咬牙堅持的殘余軍中高手,聞聲當即后退。剛剛守候在程不識身前的軍陣,亦是在其號令之下,如同潮水一般散去。
程不識腰間長劍,并無華麗裝飾,也并非什么神兵利器。一眼望去,樸實無華,與低級軍官的制式佩劍一般無二。
但就是隨著程不識緩緩拔出長劍之時,一道無比強橫的氣機緊緊鎖住“令昭儀”,讓她陡然生出一股無法逃避的感覺。
兵家要訣,避其鋒芒,擊其惰歸。
程不識自大戰開啟,便坐視手下高手如此損失卻佁然不動,養精蓄銳,便是為了等其氣息衰弱,體力耗盡,蓄力一擊,一擊制勝。
“倉”地一聲,伴隨著長劍出鞘之聲,強橫氣勁勃然而發,肅殺之意宛若江河洶涌,匯聚禁軍軍陣殺伐之氣,攜吞噬一切之勢,朝“令昭儀”襲來。
“令昭儀”掩藏于黑紗之下的面色微微發白,左手一轉,袖中藏著的幾枚黑色圓球悄然扣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