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氣,空氣中機油味刺鼻。貨運列車底部近在咫尺,連接踏板防滑紋路清晰可見。調車機車煙囪噴出火星,司機驚恐喊叫——過熱保護啟動了。
“現在!“斯頓布奇大吼。
調車機車猛地前傾,蒸汽渦輪發出瀕死尖嘯。斯頓布奇在間距縮至一米瞬間躍出,腳尖剛觸貨運列車踏板,身體就被慣性扯得后傾。他左手死死抓住扶手,右手戰術手電砸向玻璃,裂紋如蛛網擴散。
車廂內打斗聲驟止。柯川被鎖在地上,只見壯漢轉頭時,后頸盤繞匕首的眼鏡蛇刺青在應急燈下泛青。接著是玻璃破碎聲,斯頓布奇的怒吼傳來:“老大!“
壯漢注意力偏移剎那,鎖喉之力稍松。柯川曲起膝蓋,靴跟猛磕對方膝蓋骨。喀嚓聲中,壯漢慘叫著前傾。柯川倒地時抓住其腰帶,借火車轉彎離心力翻身,將壯漢腦袋撞向桌角。
但軀體異常沉重。柯川肋骨傳來斷裂般的劇痛,這才發現對方防刺背心里還加裝了陶瓷插板。壯漢拳頭再次砸來,正中左眼,護目鏡裂痕徹底遮擋視線。
“接住!“斯頓布奇的聲音突然逼近。柯川感覺硬物砸中胸口——是閃光彈。他扯掉保險銷拋向空中,強光爆閃瞬間,鎖喉的手臂松開。他滾到座椅下方,聽見兩聲悶響:肉體撞金屬,以及車門被撞開的風聲。
“該死,你壓到我腳了!“斯頓布奇的咒罵混著雨水灌進車廂。柯川從座椅縫看見,壯漢揮舞帶血鐵鏈沖向門口,斯頓布奇背靠應急錘支架,右手在身后摸索。
“柯川!“斯頓布奇大喊。
無需多言。柯川抓起腳邊扳手,用盡余力砸向壯漢膝蓋。對方踉蹌之際,斯頓布奇猛地拉開門把手,刺骨夜風卷著雨珠灌進車廂。壯漢沖勢太猛收不住,龐大身軀直撞向敞開的車門。
骨骼撞擊門框的悶響過后,是斯頓布奇的低吼:“下去!“那雙戰術靴在門口晃了晃,消失在雨聲中。車廂內驟然安靜,只剩車輪與鐵軌的摩擦聲,和斯頓布奇急促的喘息。
“中士...“柯川試圖起身,右臂卻毫無力氣,“中間車廂...病毒武器...“
“明白。“斯頓布奇蹲下,用軍刀割開破損的護目鏡,“龍戰控制了駕駛室,車速在降。但謝爾蓋他們...“他突然側頭看向窗外。
柯川順著目光望去,左側公路上,一輛皮卡正近乎失控地并行,車頂隱約有架狙擊槍的人影。耳麥里諾文聲音顫抖:“抓緊!謝爾蓋說要——“
話音未落,皮卡突然轉向。諾文抱著狙擊槍滾進車廂時,見謝爾蓋猛打方向盤,皮卡擦著護欄掠過,車尾甩出半人高泥浪。前方30米處,一段鐵軌因雨水沖刷露出慘白地基。
“他瘋了?“諾文抓住車頂把手,眼睜睜看皮卡沖向“斷頭路“。謝爾蓋卻露出猙獰笑意,油門踩到底:“坐穩了!給火車頭個驚喜!“
柯川看著窗外瘋狂的皮卡,突然聽見斯頓布奇倒吸冷氣。順著中士的目光望去,壯漢的尸體正趴在鐵軌旁——頭部已被車輪碾成血沫,殘肢斷臂散落在枕木間,而小火車正轟鳴著逼近這堆殘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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