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
正是千戶所鎮的‘兵權’!
就算千戶所鎮此時只有不到三百人的‘爛兵’,但爛兵究竟也是兵!
正如古之大賢的那句名言:“兵者,兇器也!”
這等東西若是不能盡早把握在手中,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嫌自己小命兒太長了?
辰時中出頭。
除了值守千戶所鎮東西兩個核心大門的兵丁,其余所有二百七八十人,盡數被李長壽匯聚到了官廳隔壁的小校場中。
站在高高的演武臺上,看著下面這一片穿著參差不齊的鴛鴦戰襖、歪瓜裂棗般的明軍士兵,李長壽心里也不知道是個什么滋味。
他甚至發現了至少十幾個起碼得五十出頭的老漢子……
這樣的兵丁,別說打仗了,守城門都是守不了啊。
可這種東西便是這般。
像是李長壽麾下千戶所鎮這等軍屯,但凡是能全職當兵吃餉的,哪個又沒有底子了?
保管不是這個的親戚,便是那個的親戚。
不說多了,若是但凡能給李長壽一年,甚至是半年的時間,李長壽必定要一掃塵埃,把這些烏煙瘴氣、亂七八糟的東西全都是清掃干凈!
奈何。
時不我待啊……
再過沒幾天就要八月十五中秋之夜了,沈陽那邊,老奴應該也差不多要嗝屁了,可能至多再過兩個月,十月中來的,阿敏就要大舉南下!
李長壽此時屁股才剛剛坐穩一個小角,又怎能施展這等暴虐手段?
不過,大活人肯定不能讓尿憋死!
什么階段,自然有什么階段的手段!
后世時,米國著名總統林肯,曾經有個很強的理論:
“一棟裂開的破房子,你直接推到了,那就什么都沒了,盡力去維持,卻總還能支撐一段時間。”
而時間這個東西,在很多時候,往往是最強大的武器!
海風呼呼掠過。
臺下眾人見李長壽站了這么久,居然不說話,都有些不穩了,止不住開始低低議論紛紛。
就算不敢公然對演武臺上,一身嶄新官袍、威風凜凜的李長壽指手畫腳,卻少不了在暗地里評頭論足。
暗道,這個新任的千總爺,到底是想干個甚啊。
李長壽任由早上這微涼的海風,吹拂亂他的發絲,卻依然是不疾不徐,只是淡然的打量著臺下這些爛兵,盡可能的認更多的人。
眼見太陽越來越毒,這些爛兵都快要被曬得蔫兒,李長壽忽的笑起來,這才朗聲道:
“弟兄們,想來大家對我李某人,也不陌生了!今兒個,之所以把弟兄們都招過來,一來,是為了讓弟兄們好好看看我李二,咱們弟兄都先熟悉熟悉!這二來嘛!”
李長壽說著,忽然一頓,威勢陡然爆發,居高臨下的一個個掃視過臺下的臉孔。
這些爛兵自都是感覺到了李長壽的威勢,下意識便是繃起來不少,也都老實了不少。
李長壽儼然也很滿意這幫爛兵們的態度,忽然又緩和了姿態,笑道:“我聽聞,咱們千戶所鎮的弟兄們,已經三個多月不曾發響了,而前番就算是發餉,也盡是八成餉乃至是七成餉!可弟兄們都拖家帶口,誰又沒有老婆孩子、老娘得養活了?這點錢夠個屁啊!”
說著,李長壽大踏步上前,直接站在了演武臺邊緣上,豪氣道:“我李二雖然不才,卻也是苦日子里過來的,深深知道,咱們這些弟兄的苦!今日,多余的話我李二便不在多說了!但是這七月的餉,我李二必須得先給大家補齊了!來人,抬上來!”
隨著李長壽瀟灑的大手一揮,早就準備多時的墩子,登時帶著幾個小兄弟,‘哼哧哼哧’的抬上來兩口大箱子。
“嘩啦!”
轉而,他們竟是把箱子直接掀翻了,將里面一片片白花花的物什,就這樣傾倒在了演武臺上。
在早晨這希望的暖陽光芒映襯之下,頃刻,演武臺上,便是散發出了一片片圣潔的神圣之光,讓人根本就移不開眼睛了。
也將其中最核心的李長壽,襯托的恍如那高高在上的天神!
天神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