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雖然為了避免新軍府的惡性膨脹和浮濫化;自梁公時代起就以圣訓祖制的形式,嚴格限制了最初軍府的定額;即享受免稅免役的每戶府兵之家,只能有一個兒子女婿繼承家門的鐵律。
也只有在家門斷絕,或是身份轉遷將吏,而別列軍官之籍后;才能將原有的府兵身份和資格,轉給最近的男性親族。至于其他的成年子嗣,除了請求轉為戍邊屯守或是出藩開拓,就是被優先招入官辦工場。
因為,這些出自軍府家庭的子弟,相對營養好身體健實,比起普通百姓也更有組織性和服從性。同時,他們也是朝廷制度和皇恩浩蕩之下的受益者,一旦國家有事,在忠誠可靠上也更勝一籌。
因此,當年與梁公亦師亦友的泰興帝,就曾自豪在東巡途中稱朕不加賦于民一文,而贍軍足食數十萬;但逢國家有事,則數萬帶甲,朝夕盡起。然后,他就在忠誠的東都,遭到了叛臣舊勢力反撲。
雖然成功平定了叛亂,卻也落下來了英年早逝的病根所在。也成為了后來梁公留朝輔政三十年,又遠走外域建國定鼎大夏;以及在梁公離開后的朝局混亂當中,睿真元明太后保扶五代天子,重新穩固李唐天下的一系列事件。
但不管怎么說,一些失去了足夠灌溉的農田水源,被遷移廢棄的屯莊舊址;雖已不適合種田,但是還可改作其他的用途。比如在這些大片荒草叢生、鳥獸繁衍的野地中,進行每年春秋兩季的踏青、游獵、競技和宴樂活動。
而這一次游獵的范圍,就是與長安一水之隔的北面咸陽縣境內,五陵原上。這里有漢高祖至哀帝的九座帝陵,沿著渭水一字排開。雖然國法禁止馳獵驚擾山陵之所,但是前朝皇帝的陵墓就不在此限,只要你不直接把人封土堆挖了就行。
與可達鴨一行匯合之后,策馬輕叢渡過西渭橋的江畋;剛剛抵達作為聚集點的路口野營附近,遠遠就聽見遍地帷幕和帳篷間,一片犬吠聲中,還夾雜著什么奇怪的聲音。隨后江畋就看清這些聲音來源,不由的脫口一句“好家伙”。
因為他至少在這些騎馬候命的人群中,至少看見了十幾只不同花色的喵星人;其中有放在鞍座上的短尾猞猁、獰貓、大山貓,也有掛在馬背一側筐子里的兔猻、豹貓什么;更別說在馬車上用籠子關著的獵豹、金錢豹什么的大型種。
甚至還有一只明顯屬于高海拔山區才有,以毛蓬蓬長尾巴著稱的雪豹。因此,一時間抑揚頓挫、高低粗細的喵喵嗚嗚大合唱聲,此起彼伏在高頭大馬的隊伍中。讓諸多只能在地上成群,驅馳奔走的細犬、獒犬和狄犬,羨慕妒忌恨的只能加倍汪汪亂叫,以為較勁。
唐代壁畫上的上層貴家人物,用貓科動物打獵以為時尚的情景,江畋算是親眼看見了。此外,又有專門扈從人員端持著木架上,蹲著幾只金鷹、游隼、鶻鳥等猛禽;雖然都罩頭籠嘴,但是在輕輕轉動頭面的顧盼之間,盡顯天空食物鏈頂端的威赫風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