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子城亂作一團的行在內部,看起來頗為富麗堂皇的正殿中。幾名頂盔摜甲的將弁和官員,也在竭力勸說著一位身著金枝雀裘,雍華妍麗的女子;想辦法乘著外間尚未完全合圍,就此脫離險地。
然而這位昔日在公室之中,以容姿絕色和城府手段,聞名在外的嘉善君,卻是一反雍容嫻雅之態,有些歇斯底里的怒斥和質問他們道
“余哪兒都不去”
“你們也莫要妄想令余臨陣脫逃”
“誰能告訴余,明明已經不行了的小六,為何會在寢宮中不翼而飛了。”
“余才不信什么的鬼神庇護之說這都是她為了兜攬,那些愚夫愚婦,編出來的鬼話”
“若是真有鬼神,為了當初不庇佑公室,而只是對她區區一個主父推出來的擺設,格外鐘意”
“這定是行在內還有內應,在裝神弄鬼,以為欺騙和動搖的手段,才能配合外間那些鼓噪之輩”
“依照余的本意,當初就不該將那些人留下來,全數當場殺了才是干凈了當。都是你們說,生怕動靜太大”
“夠了”突然一個嚴厲的聲音,在旁響起也打斷了嘉善君的發泄和傾訴;卻是在渡海而來的路上,通過特殊手段被拉下水,而達成臨時同盟的宣院大臣鄭無怠“此時再說這些又有何益”
他有些隱隱嫌惡的看著這位,曾經艷名在外的公室之女和藩家正妻;后悔當初在船上并沒能把持得住,而落下把柄在對方手中;最終被迫一步步的走到了,如今無可收拾的地步。
要知道,擔任過公室子女們師長的他,這次固然是奉那位遠避境外的主父大王之命,前來謀取行臺的權柄和后路;但也是同樣抱有收拾山河,以為穩固住現有公室殘余領地和下轄州郡的心思。
因此,他原本的計劃是先予后取的,以師長和輔佐大臣身份獲得這位,原本就是被推出來掩人耳目,引開追兵的監國世子信任;再逐步接觸和掌控核心權柄,拉攏和收服那些尚且有用的部屬。
但是,這一逃徐徐然而圖之的方略和策劃,卻是在渡海而來的行到途中,遇到了這位公室次女之后,就此土崩瓦解了。作為昔日結下私情的一點回憶和淵源,他終究還是沒能在對方面前把持得住。
然而,就被既有軍隊也有名分的對方,徹底掌握了事態的主動權,而一步步受制于人了。因此,當渡海的援軍登岸之后,他還是答應了對方;各自先取得行臺的信任,再見機行事內外呼應的協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