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他們的感激和恩情么這種東西對我沒有任何的意義”江畋不由微微一笑的反問道“我只需要一些能在關鍵時刻,或又是緊要關頭,依舊還能令行禁止,而不是自行其是的將士。”
“況且這只是在風吹日曬雨淋,所尚且不及的地下而已;如果有人連這點饑渴、疲乏,都耐不住的話,那就哪里來的回哪里去好了。又何苦來我們這里吃苦受累,還要冒險尋覓和對付各種災異”
說到這里,他卻是瞥了一眼略有所思的副監于琮。
于是接下來的休息時間里,江畋就這么站在監司所在的九層露臺上;一邊慢條斯理的品嘗著今天的廊食公廨餐,一邊冷眼俯瞰著陣列在樓下,那些隊形依稀但已有所隱隱散亂趨勢的軍士。
有人已經忍不住開始交頭接耳,或是竊竊私語;也有人難免站的腿腳酸麻,而在隊列里偷偷活動著身體和手臂,悄悄篤著步子;乃至在臉上露出各種各樣不虞、猶疑、詫異和抱怨、渙散的神情來。
而這一切,又隨著樓內隱約出來的飯菜香氣,以及肉眼可見眾多人員開始吃飯的動靜;而愈發顯得分化明顯起來。但也有少數人始終挺拔如初,像是棵落地生根的樹木一般,幾乎在原地紋絲不動。
因此,就在一片鍋碗瓢盆和大快朵頤的細碎響動聲中;樓層當中也有人站在緊閉的門窗背后,通過縫隙持續記錄著什么。因此江畋反而不怎么著急,足足花了半個多時辰吃完午食,重新轉身進去。
然后,他又靠在現成的軟塌上,伴著外間越來越明顯的隱隱紛嗡聲,小憩了好一陣子;甚至還做了一個正在海邊游泳的好夢。直到外間響起林九郎敲門的請示聲“官長,時間差不多到了。”
“好”睡了一個清涼通透好覺的江畋,也當即起身道“那就開始下一步吧。”這時,他重新轉回到露臺上;就看見下方的絕大多數人還呆在原地,但是隊形已經越發渙散了,還有人蹲在地上。
“可以了,都散了吧。”江畋觀察了片刻,直到所有的人都站好之后,才輕描淡寫的居高抬手擺動道“所有火長以上的都留下來,另行說話。”隨著這話傳揚開來,底下的陣列才嘩聲轟然散去。
而后,奉命站出來的大約數十名軍校,也被引進了位于一層的大堂中;正在面面向覦之間,忽然只聽咣當數聲;進來正門突然就被落下鐵柵和厚重門板封住,也將他們與外間的其他軍士隔斷開來。
而后,在他們驚疑未定的相互揣測,和保持戒懼之間;突然有人對著外間大聲叫喊起來。卻是那些被原地解散之后,隊里列中的各色軍士們,方才松懈下來;或靠或坐相互攀談和等候開伙之際。
突然間,就從主樓兩側的建筑當中,各自沖出一隊全身披掛,只露兩個眼睛的甲兵來。只見這兩隊甲兵手持團牌和長短兵器,毫無間歇的沖殺進這些,陣列已經散亂的軍士當中,合擊暴打起來。
只見他們陣勢嚴明而配合默契,動起手來更是哦嫻熟老練。剎那間,幾乎毫不客氣的痛下狠手之下;迅速將這些猝不及防,疲乏饑渴的散亂軍士;狼奔虎突般的給當場打翻、撞倒、掀飛一地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