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最先開始試射的,卻是那些射程短而威力巨大的飛雷炮;只見斜向半埋在壕溝里的薄皮圓筒,隨著點燃的藥線轟然噴出數環煙云;而在肉眼可見的大弧度軌跡后,擊中蘆葦樹叢邊緣。
剎那間在樹杈上撞碎的燃燒罐,所迸濺四散開來的一蓬蓬火雨,相繼引燃了還算是濕潤的葦叢和樹枝,又變成了滾滾沖霄的濃密會煙;盡管如此,被引燃的葦叢和樹林邊緣依舊毫無反應。
聞著遠處飄過來的淡淡焦味,江畋這才微微吁了一口氣,準備下令炮兵撤回。然而下一刻,河上的風向突然就轉變了,原本斜斜飄向東南自由軍營地的煙柱,突然就低壓著倒灌回去樹叢。
片刻之后矮樹和蘆葦叢中,就突然傳出來了大片咳嗽和叫罵聲;然后,逆著燃燒不充分所產生的煙氣,從中沖出來許多滿臉煙灰和須發焦枯的武裝人員來;只見他們服色雜亂卻人人具甲。
在某種此起彼伏的激烈怒吼和嘶號聲中,迎面向著自由軍的陣營沖殺而來;隨后,又有一面黑底白鳶尾花的大旗,被火速展開高舉在煙霧繚繞的空中,赫然就是早已埋伏在城外的正統軍。
于是作為回應,自由軍炮壘之中也響起了震天的轟鳴聲;一排蓄勢待發的球彈,迎頭轟擊在了這些正統軍的人群中,剎那間迸濺起一蓬蓬血漿和炸裂泥土紛紛,還有翻飛亂甩的殘肢斷體。
還有的炮彈,同時貫穿撕碎正巧處在一線的數具人體后,又斜斜曲折彈跳著砸碎一個頭顱,一邊肩膀和一條大腿;最后才帶著黏連的血肉淋漓,滴溜溜滾落在血水匯聚而成的一小凹坑中。
然而這一輪炮擊在敵群中,所造成的道道血色痕跡,很快就被更多前赴后繼者,給重新填滿掩蓋了過去。就在這些炮手手忙腳亂的重新裝填同時,剩下敵人已經一鼓作氣沖到了半里之內;
于是,在吹響的號子聲中,他們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動作;而在軍士的鞭策和催促之下轉身就走,將跑壘和陣線都留給了,已經展開列隊的打擊連隊;其中也有個把炮手掙扎著不想退卻……
然而下一刻,就被正在拉扯和拖曳的軍士,突然間一把拍倒在地上;下一刻,就聽近在咫尺響徹的炒豆般密集放射聲,兩人頓時動都不敢動了。卻是排成了三列橫隊的打擊兵/燧發槍開火。
剎那間在濃烈刺鼻的火藥煙氣中,只聽無數密集鉛子破空的咻咻聲,如同雨點一般的暴擊在,那些埋頭沖殺的正統軍士兵中。隨著人叢中相繼爆開的一團團血花,前排就像被無形鞭笞一般。
這些沖在最前的敵兵,只是紛紛的身體驟然一頓,就露出茫然無措的表情,而頹然撲倒或是仰面栽翻;然后又被收腳不住的后續同伴,給緊接無暇的交相往復踐踏在腳下,再也無法站起來。
盡管正統軍的沖鋒,接連遭受了如此慘烈的打擊和損失,但是似乎更多后隊士兵還沒有發現和察覺,或者說是因此反應過來;而在某種前赴后繼慣性下,繼續向前洶涌推進著逼到二十米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