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也無需隱晦什么,只要裴公能夠守口如瓶就好。」江畋笑笑到:「我原本就并非此世之人,只是因緣際會之下;才得以在不久之前,被某種因果接引而至。所以我自然也有一些必行之事。」
「而傳聞那些上古仙家圣賢什么的,其實也沒有那么的神乎其神;不過是一些恰逢其會,在混沌之時擁有大能之輩。」江畋繼續解釋道:「只是歷經后世流傳后,相應也不免出現夸大和謬誤。」
「至于我與他們的干系嘛,也談不上多少淵源。因為,在上古天地枷鎖逐漸形成,靈氣枯竭之后,我等就與此輩分道揚鑣了;一些人試圖以人道聊以自救,一些人蟄伏山川,還有人超脫此世。」
「三皇五帝開啟了人道的三代之治。」江畋想了想又道:「后來祖龍設法絕天地通,自然也不免收到反噬,不但暴斃道途,就連江山也是二世而亡。但是自此人道大興之世,已然不可逆轉了。」
「此后的興衰治亂,無論是神仙中人還是魍魎魑魅,都越發難以顯圣和干預凡俗了。其間雖然也偶有一些反復和異數,但是只要遇到太平盛世,便就會被人道大興的氣數,給重新抑制下去。」
「原來江生現世,竟然因為如今的天地變化之局的緣故么?」裴老家主聞言,卻是不由滿臉震驚和心情激蕩的呼吸急促道:「卻不知如江生一般,在當今得以重新位臨世間的又會有多少呢?」
「這就實在不好說了。」江畋越發高深莫測的笑笑:「畢竟如我這般從天外投入一道真靈,暫時也就獨此一份;但上古血脈與道統的傳承,乃至一點殘缺魂體靈性轉世,還是有可能隨之覺醒。」
「但是,隨之覺醒和現世,也不只有那些上古傳承,更有魍魎魑魅的死灰復燃。」江畋說到這里也頓了頓:「因此我來這世間,也并非為了傳續長生久視之法,而是要興起殺戮、清平世道的。」
「只是,目前還受限于天地枷鎖的限制,我尚且只能動用些許本身之力;但將來若是相應的限制越發松動,而令越來越多的無形靈氣散溢天下。那朝廷要面對的,就不只是一些獸鬼之患了。」
「既然如此,有人托老夫再問一句,江生對于那「夜游神」之事,可曾知曉多少呢?」裴老家主聽完這番話,卻越發心情激蕩的深吸了一口氣又道:「對于此人的所作所為,又是如何看待的……」
這也是第二次有人問到,江畋與夜游神的潛在關系。不過,前次是在北內(大明宮)的宣政殿內,那位疑位替身的「監守殿下」代表天家立場的詢問;而這次顯然是源自外朝另一種背景的探詢。
「也許無意打過幾個照面而已。」江畋卻是半真半假的說道:畢竟他沒法否認當初在鬼市里行事,就發生夜游神當眾顯圣的事件。「也許他知道一點我的來歷,但我卻未必知道他假面后的身份。」
「至于他的作為嘛,于公于私的立場自然是不贊成;」江畋故作若有所思的繼續道:「但除非親自遇上并且擋了我的路,否則也不會去刻意對付他。因為代價太大,并會波及無辜乃至牽連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