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泰興新政的再度撥亂反正之后,京華社雖然沒有被取締,但也遭到嚴厲的清洗和追算;并在東都分立了新京社。就此逐步澹化了朝廷的背景,而成為負責兩京十六府江湖事務的特設組織。
而江湖兒女同樣也是充滿了桀驁不馴,抗拒和懷疑權威的特質。因此京華社通常并非依靠官方強權,直接對其進行管束;而更多是借助大多數世人,都無法忽略的名利地位等,間接影響力和手段。
比如,依照定期舉辦的各種比武和競技活動;京華社背靠朝廷的資源傾斜,而定期制定各種江湖排行榜,形成的天然權威和基本公信力。又比如,代為發布各種官私的懸賞,代理驗證和酬勞支付。
此外,還有就是對于公開身份的認證權。只要是在其中登記過,并且確認無桉底的江湖人士;就可以享受到飲食住宿上的各種便利,乃至免于大部分地方官府搜撿,和在城邑隨身攜帶武器的優待。
又比如,京華社可以向官府、軍中,乃至經境內的權貴宦門豪商,一定數量的推薦權;這對于大多數“窮文富武”之下,想要一身本事得償所用的游俠豪杰而言,無疑是一條出人頭地的終南捷徑。
因此,在歷代沿襲的日積月累之后,京華社已然成為了作為正統的江湖翹首;而日常懸賞和對付的,也主要是流竄地方的盜匪賊伙,形形色色的邪門歪道結社,乃至是地下活動的刺客、殺手團體。
而在京華總社諸多建筑群落中,一處并不起眼卻視野良好的高塔上。作為當代總社門面和形象代表之一,人稱“京華無雙”的外堂劍首謝知藝,卻沉默噤聲站在一個氣度非凡、目光睥睨之人身后。
直到對方開口:“這么說,你什么也沒有做,就退回來了。”謝知藝這才像是從巍然不動的凋像狀態,泛活過來道:“啟稟監社,因為一旦動手,屬下委實沒把握,在那位江監憲當前全然而退。”
“先前出手的那幾位京中高手,都非一合之敵。滾地龍阿桑,至今昏迷不醒;追云子(褐衣劍客)劍斷重傷;飛袖神手聶應(青衣人)雙臂盡折;傷的最重還是鐵槍辛無病,幾乎肝腸寸斷……”
“還有一名慊從,被彈水擊瞎。”說到這里,他頓了頓又道“更何況,那位監憲已然似有所覺,而對我嚴詞厲色。只怕屬下稍有異動,就要被他當場借機發作,宛如西河家的那幾位一般下場了。”
“這么說,此番還是沒能探出他的深淺么?”那位氣度不凡的監社,頭也沒有回的背對他嘆聲道:“也罷了,時機實在太不恰巧了。那當庭刺殺,又被他百步外擲殺的刺客,身份探察的如何了。”
“本社的殮師,已經協助勘驗過現場的遺骸,初步確認疑似二十四節的死士。”謝知藝面無表情的回答道,心中卻隱隱松了一口氣,總算不用賠上多年積累的名聲地位:“不是谷雨就是驚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