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沉悶爆炸的轟聲接二連三的在霧氣中炸響開來,也將其炸裂出一個個空洞/缺口;將不明的灰色汁液和爛糊碎屑,迸濺在夯土涂灰的墻面上。也讓隱隱作響的嘶嘶聲,驟然間戛然而止了。
而后,一面不堪重負的墻面,突然間就連同門窗一起,轟然崩塌而下;頓時就露出了一個通向內里的大洞。隨即,江畋就親手抓起一枚火油彈,眼疾手快的徑直投入破洞,轟然升騰起一大蓬火焰。
也燒的破洞內里一片滋滋作響,奇異的焦臭味滾滾彌散開來。而在迅速蔓延開來的火光中,隨著紛忙亂竄的黑影如織;雜亂如潮的嘶嘶聲突然奔涌如潮,又變成一窩蜂從缺口攀爬涌出的成群異類。
這一刻,在場大多數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因為那是一只只大如車輪,烏黑甲殼和滿身毛刺,口器如粗鉗的蛛獸;只是身上多少都沾染著燃燒不止的星星火點,試圖躲避而爭相跳進霧氣當中。
而后,在某種隱隱的呼呼吹風聲中,更多的薄霧如絲絲縷縷一般;從這座點燃的建筑下層流淌而出;也在滋滋作響的壓制和消磨著;正在內部燃燒的火焰;而閃爍的火光也照耀出縱橫交錯的內里。
這一刻,集結整隊具列在外的外行軍士,也毫不猶豫的分作數排發射手中的長短火銃;只聽一片密集爆響入炒豆;那些試圖隱入薄霧中的蛛獸,頓時就有十多只被擊裂甲殼、貫穿身腹,打爛節肢。
而剩下漏網之魚的蛛獸,則是受到刺激一般,驟然爭相彈跳著躍出薄霧;向著具陣排射的軍士沖來,同時猛然噴吐出一股股液體,迎風變成了一股細細的絲縷;然后更多的爆彈和火油彈交相炸響。
幾乎是近在咫尺的轟然將其炸得四分五裂,將殘肢斷體的掀翻、濺飛起來;或又是被烈火滾卷吞沒,滋滋燃燒著滾卷成焦黑的一團。最后僅有數只蛛獸沖到陣列面前;然后就被投矛輕易戳穿釘死。
但是,這僅僅是一個開端而已。沒等多久江畋另行派出的人員,就在巡路柳隨風的帶領下去而復還;并且從就近鄉村中征集來了幾大車的松脂柴草和現成薪碳,布置在外圍的臨時防線上以備萬一。
隨后更多澆油點燃起來的燃燒物,被外圍的軍士們相繼投擲進了館內的空地上;也在不斷擴散開來的烈焰,熊熊灼燒的焦臭煙氣滾滾中,將外間流淌、沉寂的薄霧,給焚燒驅散和揮發的越發淡薄。
但是也有一名軍士不小心,被一截燒斷的透明絲縷,被沾染在沒有防護的臉上;頓時就半邊臉麻痹的口舌歪斜,再也說不出完整的話語來了。還有人在步步舉火推進時,因為過于靠近而突然昏厥。
盡管如此,在不斷交替推進的火燒攻勢之下;云陽館圍墻內的大部分空地,以及主要建筑的外墻,還是被變相的凈化一空。而坦露出散落在庭院中的,或是支離破碎或是焦黑蜷縮的碩大蛛獸尸體。
這時候,在建筑瓦頂上持續燃燒的火焰,也終于燒穿了橫梁支架,轟然向內塌陷下來;又趨勢不減的接連砸穿了,第三層、第二層的樓板;塵土飛濺與火星紛揚的,層層堆疊在最底層的大堂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