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與武則天是姨表親的姐妹,算是宮中極少數關系友善的女性。因此高宗朝時就頗受禮敬,拜謁昭陵時將其奉于長輩之席,在京時亦常請她入宮聚會,其子越王李貞所受恩禮,遠在諸王之上。
甚至在麟德二年(665年),高宗前往泰山封禪時;在武后的一力堅持下,燕太妃次于武后而主持祭祀歷代后主的終獻,與武后一起,以女性身份參與了國家最高級別的祭祀大典,可謂榮寵之極。
直到671年(咸亨二年)七月,病逝于鄭州傳舍并陪葬昭陵。因此在燕德妃的余澤之下,作為同輩僅存的幼弟燕敬榮,才獲得了京師八馬坊之一的沙苑監,這樣相對油水豐厚,又清閑少事的職銜。
從某種意義上說,在京中廣大觀望的中間派里;他的日常言行上,也是屬于多少天然傾向東宮,屬于可以爭取和拉攏的對象之一。這次沙苑監大操和集訓,他亦是為之奔走前后,沒功勞也有苦勞。
然相對其他人身上,多少存在的問題和嫌疑,燕敬榮在明面上實在太干凈了;除了其家門在京畿道內,利用近水樓臺的資源經營的幾處騾馬市之外,其他方面干凈的就像是,隨時待人來查一般的。
因此江畋讓女孩兒反其道之,以對方職權和日常行事軌跡,進行逐一交叉印證和反推下來;就會發現,他其實并不缺少參與其中,乃至是渾水摸魚的機會。就在江畋思量間,前方坊區中燈火乍現。
被雨水沖刷光凈的灰瓦高墻之后,一片朦朦朧朧、樹繁茂的庭院,赫然就在眼前。幾處燈火搖曳的大小建筑,遠近不一的散布期間。隱約間還有若干打著燈籠的奴仆、婢女之流,行走游曳廊下。
而江畋同樣是有備而來的,按照已經獲悉的內情,他輕而易舉的就找到,作為家主燕敬榮日常起居,所在的正寢建筑之內;然而,里面雖然徹夜點著燈火,并有人躺在被中熟睡,卻只是兩名女子。
因此,江畋又退而求其次的來到,側邊建筑的書房、小廳和藏寶室;仔細的巡曳了一遍,沒有什么發現之后;就故技重施,將一支燈座上的蠟燭拍歪,頓時就點燃了絹紗的罩子,燒出一蓬明焰。
片刻之后,隨著一群冒雨涌出的奴仆,大呼小叫的拿著各種器具,撞門而入進行撲滅;江畋卻暗中隨著一名,滿臉褶子卻腳步匆匆的老蒼頭,七拐八彎來到了大宅前廳,一處門廊內低聲請示什么;
待到對方重新離開之后,江畋也就自然找到了,作為此次目標的燕敬榮;然而坐在一張塌子上的他,全身上下只披著件輕紗袍子,滿臉都是徹夜尋歡作樂,積累下來的倦怠與晝夜顛倒的淡淡眼袋。
而在他身邊的塌上,還臥著衣衫蓬亂的他人;只是從胸膛和喉結上看,這赫然是一個少年人;身上還對著隱約的新舊傷痕。江畋也禁不住眼角抽搐,好吧,這些富貴權門,還真是藏污納垢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