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劇情的分割線——
當江畋回到了宿營地內,一老一少的彈唱還沒有結束,只是換成了另一個故事選段。而行旅中的大多數人,也利用這午后短暫的停歇;就著車馬行燒開的清水,或是自帶酒水,吃完了隨身的干糧。
而在老少兩名吟唱人的面前,一方平鋪的粗布上,也被丟上了十幾枚,大小不一打賞的銅錢。其中既有大唐治下,最常見的開元通寶,及新舊不一的乾元、泰興、豐佑通寶,也有諸王公室的小錢。
面值最大的是一枚“當十”的白銅小錢,雖然已被揣摩油亮,上面依稀可見纂體的“西河”“通元”等字樣。顯然是本地的鑄錢,這也是國朝授予四夷九邊、海內域外,少數宗藩之長的特殊權益。
作為大唐發行的統一貨幣的補充;這些得到授權的外域諸王、公室之主;可以大唐制式的樣范發行鑄造,大小金寶、銀寶之外的銅鑄錢。其中按照地域產出特點,又分為白銅、青銅、黃銅等材質。
比如,在河中之地的群山中,世代出產白鉛(鋅\/鎳礦物);當地鑄造的白(銅)錢,因此聞名一時;甚至一度被當做銀子的替代物,乃至經過私自鑄造后,用來冒充大唐銀寶;欺騙那些土族邊部。
另一方面,作為廣大的諸侯外藩,雖然不能鑄造較大面值的各色寶錢;而只能上供指定成色和形制的酌金,但也并非沒有投機取巧之處。宗藩體制內規制的,只是大唐發行的寶錢,卻不包括外夷。
因此,作為諸侯外藩的所在,只要是境內有所出產,或是通過貿易獲得的貴金屬;就可以嘗試將其鑄造成,古代波斯、大食、大秦等外夷樣式。然后,以胡夷金餅、銀餅之名,折價進行民間交易。
隨著持續“邦邦”作響的敲擊聲,行旅中的各色人等,也紛紛聚攏起來;按照各自親熟程度彼此叫喚著,爬上一輛輛的馬車、架子車。或是跨上代步的騾子和大驢。其中,也自然可看出身份區別。
在這支七拼八湊的行旅團體中,地位最高的無疑是,幾名游學士子和行路的公人;其次是僧道之流和工匠、手藝人、老農鄉民;再者才是行腳商人及跟班,車馬行的伙計、馬夫;最后是腳夫力役。
至于一路上,偶然加入又離開的江湖人士,則游離與大多數人之外。此外,還有一些身份卑下的奴婢、部民之流,全靠兩只腳走路,自發的緩緩跟隨其后;算是蹭著行旅團隊的人多勢眾和安全感。
而江畋此刻的掩護身份,則是前往王都瀾海城附近,某處城鎮探親的助教。因此,在他攜帶的過所和身憑上,還蓋著安西大學堂的壓印和當地學政的簽押。這也是在都護府事先準備的真實身份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