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也有極少數人并不受,這種突如其來氣息和氛圍的影響。他們同樣穿著掩飾身份的兜帽斗篷,戴著僅露眼睛和鼻孔的面具,站在教堂內連接鐘樓和尖塔的旋梯和建筑高架處;冷冷看著一切。
“就這?……是在太過丑陋和蒼白了。”卻有人發出不屑的嗤笑和哼聲:“連巴斯特的酒神祭都不如,至少還有精通此道的神殿之女,當眾獻藝。就算是帝國鄉下的農神節,也比這幕好看的多。”
“黑森林的寵兒,陰影中的眷者,號稱源自古代的暗黑族群之一,就只有這些小伎倆和花樣么?”另一個面具人也嘲笑道:“也就能蠱惑一些,沒見過真正場面和手段的鄉下領主和林中貴族了。”
“終究還是陰暗中的野獸,在黑森林沉眠和蟄伏了數百年之后,已經沒能跟得上世間的變化了;至少相比那些在隱匿人群中,已經活躍和流傳許多世代的同類,在手段和權能上實在是差得遠了。”
“只有那些北方的蠻族,才喜歡動不動大量的血祭……一座座村莊、市鎮,乃至是城市;這對任何一位統治者,都是極大的浪費和揮霍……將他們變成各種材料之前,明明還可以發揮更多用處。”
“這些不思進取的蠢貨,難道日后打算就依靠這些,見不得光的族裔和眷獸、魔物,統治一個遍地尸骨,充斥著逃亡者和反抗人群的混亂國度么?本地教會竟然如此愚蠢,連放牧的羔羊舍棄了?”
他們卻是受邀前來觀禮的貴賓,分別代表了背后的各自勢力;也決定著一旦由這些聯合起來的暗裔氏族群落,通過這場獻祭全城的癲狂與殺戮,逐步奪取了邦國之后,與之進行交涉的態度和立場。
因此,哪怕這些身份特殊的貴賓,接二連三的盡情嘲諷和譏笑;在旁陪同兼帶監視的十數名,身段豐饒華裙盛裝的女性暗裔;卻是不為所動活仿若未聞的保持著,宛如面具一般禮敬和恭順的表情。
直到下一刻,用大量的青銅鑄造和大理石雕琢,金銀包裹和裝飾,卻沾滿紅黑色血肉臟器的大祭臺;突然發生了激烈的震蕩,緊接著出現了蛛網般的細密裂紋,將唱詩班前赴后繼涂抹的血肉吞噬。
又本能吸引和蠱惑了,距離最近的交纏人群,爭相撲在這座震顫不已的大祭臺上;用自己撞擊、撕裂的血肉;一層層的覆蓋涂抹在那些,天使與圣者的宗教故事浮雕上,轉眼將其沾染成尸骸之丘。
然而,受到這一幕的影響,守在高處的那些暗裔和眷族,都不由發出了歡喜和沖動的狂亂嘶吼聲;而陪同在貴賓身邊的十幾名女暗裔,也不由自主的形容扭曲,齜牙露爪;對著大祭臺露出了渴望。
在這些暗裔不由自主、此起彼伏的呼嘯聲中;受邀而來的特殊貴賓們,卻是十分默契的各自退后一段距離;同時用手按住了,掩藏在長袍下的武器和裝備。既然受命參與和見證這場,盛大的祭儀。
他們各自又怎能沒有,確保自家全身而退的底牌,乃至在事態有變時,用來反制彼此的手段呢?但還沒有等充滿警惕和戒備的他們,繼續采取受命措施。被隅尸骸覆蓋的大祭臺,突然就消融沉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