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最后的公開說法,當今那位王上是被里應外合,潛入宮中的妖邪所害;而矯傳號令于各方,欲以禍亂濛池國。但是,在進宮的過程中,看到了堆積如山的妖異、邪怪,還有變異衛士的尸體后。
所有人都下了禁口令,也就沒有任何的僥幸之理了。但令她更加失望的是,歷經如此變故的蒙池國,正當內憂外患;沒有余力為她提供任何的幫助了,或者說,她也沒任何理由和條件奢求更多了。
就算馮二兄安然歸來,并平定內患,重新掌握鑒社,也是一樣的結果。然而與這位昔日小姐妹的交流,無意間讓她看到了一線希望。但作為接受托請的代價和條件,就是與她全力以赴的一次斗劍。
然而,就在她沒能注意到的視角盲區,同樣若有所思的白婧;正怔怔看著自己的肩頭內側,被劍風割開的皮肉傷,已經愈合的差不多;只剩下一道淺淺的白痕而已。而在身體其他地方則光潔如初。
甚至連一些早年練劍和對抗,所留下來的細小傷痕,也幾乎淡化的看不見了。而這就是來自那位大人的潛在恩澤,據說在緊要關頭或是危機時刻,足以救命一兩次的重要保證,也是她的秘密底牌。
想到這里,全身疲憊而汗水津津的她,卻忍不禁有些自內而外的發熱起來。然而聽著近在咫尺的喘息聲,白婧又忍不住開口問道:“白梅,你這么做,值當么?我的意思是,你其實可以另尋……”
“短時之內,沒有其他法子了,至于長遠打算,我更不敢去想了。”潔梅卻是慘淡一笑道:“至于值不值當,元郞是我的夫君,當然值得我竭盡所能為之奔走,無論如何,我都想要一個結果而已。”
與此同時,江畋就依次召見了,代表本地的幾名官員和將領;也大致弄清楚了他們的思路和訴求。這就其中涉及到一個歷史性的遺留問題;就是當初國朝分封盟誓,是以藥殺水/阿姆河為天然分野。
位于河岸以東的地區,包括傳統的河中之地在內,都是安西大都護府下轄的,大小十幾個都督府地界,或是羈縻或是分藩,或是諸侯自治,但在大體上都遵循相近的宗藩法度和都護律令二元約束。
但是在河岸以西的地方,情況就要復雜的多了;因為這片區域在名義上,都屬于西國大夏的勢力范圍;源自東土的法令和律條,在這里是難以伸張和實行的。因此這也造成了一個邊境的錯位地帶。
其間散布著大夏的附庸小國、城邦和邊境諸侯、部落首領,這些小國城邦、諸侯首領,也有更下級的封臣和附庸/城主和藩家;固然構成了另一種唐風西漸的緩沖地帶,但也不免成為流亡嵬集之地。
尤其是許多亡命之徒、走私販子和盜匪流寇之流,在作奸犯科之后,利用兩岸地方律法寬嚴適用的不對等;頻繁流竄往來彼此之間。而出于種種內外原因和歷史遺留問題,地方官府無法跨境執法。
更因為需要涉及外藩,茲事體大的緣故,無法與這些地方勢力,達成明面上的協同合力;而只能保持有限的默契和對等交換。因此,在江畋來到康居都督府后,也讓這些壓抑日久得矛盾宣泄出來。